“快拦住他们!”
不少流民都被他们的气势所迫,吓得纷纷后退,也有几个青壮年,站到了前面,手里拿着农具,但神情慌张,面露恐惧。
在他们即将相撞时,闫靖突然带人勒马停下,激起一阵扬尘。
他坐在马上,长枪斜指着众人,神色睥睨地看着这些不成军的流民,高喝道:“你们谁是首领?”
马化看了看周围的弟兄,也有些惊疑不定。
他们现在看清支骑兵了,他们身上衣甲统一,眼神冷漠锋利,杀气禀然,像是经历过多次大战的老兵。
为首的是个青年小将,看起来也是十分骁勇。
是不是骁勇得有些过头了,对方敢带着十人的骑兵,就这么直冲他们面前。
如此嚣张,必定是有依仗的。
马化反而被他威慑住,他紧张地头顶冒出冷汗,他上前一步,在众多弟兄的拥护下,上前道:“在下马化,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闫靖上下打量他一番,是个黝黑的汉子,身上带着常年劳作的痕迹,不像是匪徒和士兵。
他和缓了一下·,道:“闫靖,昌阳县下一小卒,奉县令的命令,在此斩杀窜入昌阳县的流寇,保护指引流民去收拢地。”
他手中枪尖挑起,指向这些拿着武器的青壮,气势逼人地道:“你们聚众来此,是何目的?”
马化身后人群一阵骚动,有人按捺不住想要上前,被他抬手压下。
马化拱了拱手,道:“我们是邻县的征夫,朝廷赈灾和修建河道的钱,都被当地贪官贪污了,征劳役,不仅不发工钱,还克扣伙食,弟兄们实在没办法,才……”
闫靖眉头皱了皱,他这段时间也是见到了不少流亡而来的百姓。
目光再次扫过那些流民,里面面黄肌瘦的孩童、步履蹒跚的老人,他握着枪紧抿着唇,心中并非没有触动。
昌阳县这两年之所以能稳住,全赖那位陆阙大人提前布局,秦大哥全力支持。
可这天下,像昌阳这样的地方,太少了。
但职责在身,他不能让这些人就这么进入昌阳县,出了乱子,他怎么和县令、县中的百姓交代?
“马化,”闫靖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审视,道:“你嘴上说这没办法,为什么队伍中青壮都拿着武器,对我的虎视眈眈?为什么聚众成军,直逼县城?”
马化苦笑一声,道:“闫将军,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流寇山匪,如果我们不将青壮和妇孺们结队自保,早成了路边枯骨!至于直趋县城……”
他顿了顿,也颇为光棍道:“实不相瞒,这件事也会很快传开,我们被官府逼反,弟兄们一时愤怒,带人冲进了衙门,杀了迫害我们的狗官,是怕官府带兵围剿。”
闫靖眯起眼,他沉吟了片刻,道:“我们县令大人是为好官,不是那些贪官污吏能比的,昌阳县一直在接收流民,你们若是愿意,这些老弱妇孺都可以去安置区,我可以保证,在那里他们可以吃上饭。”
“但青壮必须驻扎在城外,县令大人实施着以工代赈,你们既然是工匠,若是愿意工作,也能获得钱粮。”
马化神色纠结了起来。
闫靖看着他迟疑不定,突然冷笑,恩威并施道:“马化,昌阳县兵强马壮,我这是在给你们一个活路,不然我回去禀报县令,再带人围剿你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劝你不要自寻死路!”
马化身后有人忍不住喊道:“马哥,别信他!官字两张口,现在说得好听,等我们卸了家伙,还不是任人宰割!”
“对!不能信!”
人群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