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师父,会让我做掌门?”
柳羡仙见他开始动摇,也不再逼迫,那就自己退一步,为他解了燃眉之急。
“不急,你可以等上几日,再来答复我。介时,你要是觉得难以向秋世叔交待,我可以亲笔一封道歉书信,让你带回华山交差,如何?”
最终,温相善还是带着拿一叠交子票,一脸落寞地出了栖云别业。
*
柳羡仙回到主卧时,时鸳已是换了寝衣,盘腿坐在床上,支肘扶头,闭目深思。
他心里漫起欣喜,推着轮椅到床边,却只是淡道:
“还不睡?”
时鸳缓缓睁眼,伸了一个懒腰,略显疲惫道:
“等你一个答复,他答应了?”
他在哑叔的帮助下,坐到了床沿,抿唇不满。
“还差半分,再激一激就好了。”
她没有意外,低头望着面前的那一张纸笺,上面清楚写明,杨氏姑侄是十日前,从庆州出发,才到的长安;而柳汇川十日后生辰,他的一子一女二人,从洛阳出发前来,已经在路上了。
很明显,柳羡仙与自己在担心同一件事。
“推我出去挡着,让杨歆妃断念很简单,但是……”
柳羡仙脱下衣衫,换上寝衣,莞尔道:
“你那晚不是说,她连名字就开始用美人计了么?你我来长安如此突然,不过几日,杨氏又不能未卜先知,目的必定不是我。”
时鸳拿着那张纸笺,坐到他身边,伸手端起小几上的白瓷盏浅饮小口。
握盏细看,他这半边脸上仍是微肿,她心里惋惜,毕竟他这色相,她还是很受用的。
被她目光注视,他转头看她,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纸笺,手中肆意一揉,投进一侧的错银铜炭盆之中,纸笺立时化作烟灰。
“她是为了三叔之子,柳知桓来的。二房三房结姻亲之好,再加上何氏,你我可就要出局了。”
见她拿了那盒消肿药膏,给自己的半边脸上药,柳羡仙稍侧头,浅望她专注的神情,今日因她怒了不知几回,到此刻皆已散去。
不过还是早了。
她却不禁笑道:
“所以阿羡真的就如此矜持,不考虑我的那个提议么?一本万利啊。”
知道她说的还是“牺牲色相,收下杨歆妃”,他只往后一躲,避开她的手指,皱眉不悦:
“你又来。”
对上她得意的笑容,方散的气又泛起来,连赞许都不似真意,只不咸不淡道:
“鸳儿运筹决算,我不信你想不到。”
时鸳靠上去,继续给他上药,见他还在为此生气,笑意更浓。
“一箭四雕,阿羡想的,应该也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