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木梳被他扔在桌面上。
祝明悦也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了臂弯里。
他想,他可能真的疯了。
居然关注起了自己的容貌。
只不过是谢沛回来了而已,他到底在做什么!难不成还怕谢沛看不上他?
牙齿细细研磨着唇瓣,祝明悦眼中闪过一抹纠结,而后又恢复了原样。
抬起头重新拾起被他扔出去的木梳,老老实实地梳起来额前不太服帖的碎发。
疯了就疯了吧!毕竟他连小叔子都能喜欢上,疯了也不足为奇。
祝明悦捡出水蓝色的绸带,在发间样了样,看上去不太满意,便放了回去,重新挑了根淡紫色的,又觉得太过骚气。
黑色的太死气,灰色的太无聊,白色的太清冷……
如此反复,最终抽屉里只剩一根红色的绸带没有被试过。
祝明悦的手停在上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红色的绸带随意系在发间,松松垮垮的衬得祝明悦发如黑瀑。
祝明悦左观右看,嘴角微微上扬,甚是满意,心中的焦躁终于压下了些许。
祝明悦换下臃肿的居家棉服,穿了件还算顺眼的衣裳,披上狐皮大氅,末了在镜前转了一圈。
古代的铜镜价贵,做的也不大,祝明悦站了好远才勉强照个腰身。
唔,凑合吧!
起身他不太满意,衣到用时方恨少,怪只怪他冬天一心只顾保暖不顾美观,所以匣子里翻遍了也没找到一件让他满意的。
祝明悦将挑剩下的衣服一股脑塞进匣子,啪嗒一声合上,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同时暗暗琢磨着是否要等天气暖和点去成衣铺逛逛,若是有合适的就买几件。
走出屋门,一条被清理干净的路笔直的通向门外。
谢沛到底年轻力壮,干活有一把子力气。
祝明悦一个时辰也干不完的活,这么会儿功夫就被谢沛解决了。
此时已经在埋身清理起沿廊地上的冰。
二丫歪起脖子,嘎嘎叫了两声。
声音不大,但足以被谢沛听到。
闻声回头看去,目光像彻底粘在了他身上,似乎根本没有移开的打算。
祝明悦扬手弹了弹二丫的脑袋,装作若无其事,喊到:“先别铲了,我蒸了锅包子,快来厨房趁热吃点。”
谢沛丢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朝他缓缓走了来。
走到面前时,祝明悦慌乱地低下了头,敲着脚尖催促:“快去吃吧!”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很好看。”
祝明悦抬头:“什么?”显然没听清。
谢沛的眼神如黑夜般深邃,仔细看瞳孔中聚焦着祝明悦的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祝明悦有些失神。
谢沛搓了搓指腹,按捺住心中的痒意,低声重复:“很好看。”
谢沛的声音很好听,并不过分醇厚,也不带少年的清亮,听起来仿佛连耳膜也会震颤,犹如古钟激起心中阵阵涟漪。
祝明悦感觉鼻腔也有点热,似有一股清流缓缓而出,他急忙摸了摸鼻子,还好只是鼻涕不是鼻血。
都怪谢沛,他把错全部归结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字的说:“哪里好看了,我平时就这样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