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解释道:“江叔,陛下圣意已决,岂能随意更改,我身为子民,自当为大宣效力。”
江澜一听,不由疑惑了,既然不是为这件事来的,难不成还真是单纯地来找他聊天的?
这就怪了,疑惑之际,虞清颜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听说三殿下是由江叔一手教养长大的,想来有些事情,您是一定知道的,所以想来问问您。”
“哦?且说说看。”江澜这下是真看不懂了。
早朝上,他第一次见从来不爱给人留情面的沈让尘对虞清颜这个小女娘大行褒奖之词,力荐其入军火营做女官指挥使。现在又见虞清颜私底下来悄摸摸地问他关于沈让尘的事。
若说这两人之间没点什么,他万万是不相信的。
虞清颜似乎对这件事也难以启齿,酝酿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就是想知道,他体内的毒是什么毒,被何人所下,有没有解决办法。”
江澜微微拧了下眉,神色严肃了几分,看得虞清颜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又补充道:“我也是偶然间得知的,江叔不方便说的话便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这个好了。”
江澜神色微变,只问:“虞丫头,这件事殿下可知道?”
虞清颜点点头:“自然,昨夜我去他房中找他说事,不巧看到了,故而有些担忧,便想来问问您。”
院子里有阵微风吹过,拂来一阵淡淡的桂花香,过了片刻,江澜轻轻叹了口气,道:“虞丫头的身世我听殿下说过一些,你从前常在京中住着,想来一定听说过的。”
虞清颜一顿,由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她要怎么说,原来的假千金根本就不是她,她只是一个才到这个世界不足两个月的当代人啊。
“不知江叔所指的是何事,我久在深闺,就算有所耳闻,兴许也会有误传误听的可能。”
“十几年前,徐家满门入狱抄斩的事,当时闹得轰轰烈烈,京中之人无一不知,虞丫头当时或许才几岁,但一定也是有所耳闻的。”江澜说道。
虞清颜还真的没有任何耳闻,甚至连徐家是谁都不知道,以防露出马脚,她佯装记性不好道:“徐家?”
江澜也没细究她的疑问,只当是事情久远,深闺女儿不知也乃人之常情,遂道:“正是当朝的镇国大将军,三殿下生母徐贵妃娘娘的母家。”
虞清颜呼吸一紧,忙道:“满门抄斩?不知是犯了何罪,要落得如此下场?”
江澜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悲恸,半晌才惋惜道:“徐家满门忠烈,何罪之有,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虞清颜显然是没明白的,这些又跟沈让尘中毒有何关联,还是说,徐家灭门之后,他们连这个有着徐家一半血液的孩子都不放过,要一并下毒害死。
江澜似乎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继续道:“当年,徐家被奸佞所害,全族而亡,贵妃娘娘在宫中自缢,留下三殿下这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宫中人多势力,一个没有爹疼娘爱的孩子留在那里,只有被人欺负打压的份儿。
虞清颜想象不到,儿时的沈让尘是怎么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活下来的,除了练就一身可以保护自己的本事外,还被迫得到了一副时不时毒症发作的身体。
昨夜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忽然就浮现在虞清颜脑中,她也只是见到了那一次,可沈让尘却早不知被折磨了多少年。
“他活得辛苦,体内的毒是在殿下十岁生辰那年,昔日贵妃娘娘身边的老宫女给他端了一份糕点。殿下思母心切放下了戒备,不料正中了下毒之人的下怀。”
江澜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也很悲伤,他目光虚虚地落向某一处,仿佛重新看到了那个独自在深宫之中苟活的三皇子。
“那毒虽没有要了殿下的命去,却也没有解毒法子,这么些年,每逢毒发,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吊着,除了遭几日的罪,旁的时候,倒是与常人无异。”
虞清颜沉默了,她第一次见沈让尘放血让蛇咬的时候,只当他是个心理扭曲的阴暗之人,完全没料到,那时的他正处于毒发饱受痛苦折磨之时。
昨晚他胸口的那抹红到现在想来依旧刺眼夺目,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蝉衣匆匆离去,枕书的含糊其辞,更让她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道:“今日的事,多谢江叔告知,这只机甲鸟三日后我再给您送来,我还有些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