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不开。”苏启明简短地说,同时用力踹了一脚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没用。
“待在原地,我马上到。”
“你的伤……”
“不碍事。”钟不晚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苏启明听着忙音,心头五味杂陈。钟不晚怎么感应到的?他的伤还没好,过来会不会有事?
他将手机塞回口袋,按照钟不晚说的,架着陈墨退到教室中央,远离门窗,背靠背站着,警惕地观察四周。呜咽声越来越响,黑板上开始出现新的字迹,像是许多只手在同时抓挠,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温度越来越低,呼吸都带着白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就在苏启明觉得手脚都快冻僵的时候,教室外走廊里,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不疾不徐,稳定地朝着这间自习室走来。
呜咽声和抓挠声,忽然小了下去。
脚步声停在门外。
“启明。”钟不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清晰,沉稳,“往后退两步。”
苏启明立刻拖着陈墨后退。
下一秒,门把手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不是开锁的声音,但紧接着,紧闭的教室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
走廊昏暗的光线漏进来。
钟不晚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居家的米色毛衣和长裤,外面随意套了件深色外套,左臂的绷带从袖口露出一截。他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一些,额角似乎有细微的汗迹,平静地扫了眼一片狼藉的教室,看着苏启明。
眼前人无恙,他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即目光转向还蹲在地上发抖的陈墨,眼神深了深,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温和。
“能走吗?”他问苏启明,声音放轻了些。
苏启明点头,用力把陈墨拉起来。陈墨看到钟不晚,也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腿却软得迈不开步。
钟不晚走进来,脚步很稳,径直走到两人身边,右手扶住苏启明的胳膊,看了一眼陈墨:“跟着我,别回头,别看两边。”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陈墨混乱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一点。
钟不晚带着他们,不紧不慢地朝门口走去。经过黑板时,那些蠕动的血字突然剧烈翻腾起来,似乎想阻拦。钟不晚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血字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屏障,黯淡下去,教室里的呜咽声也瞬间消失了。
寒冷开始消退。
他们顺利走出了自习室,踏进走廊。身后的教室门,在三人出来后,无声地自动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苏启明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