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遇到不开心事情的大多数时候,这里就是她的庇护伞。
天一黑,天空的星星密集闪耀,比现在看的夜空要明朗的多。
她和阿婆坐在藤椅上乘凉,听着老人家最喜欢的戏文。
阿婆拄着拐杖,苍老的身躯佝偻着,满头银发,但说话底气十足:“停业,不卖了。”
云昭走上前几步,望着老人家浑浊的双眼,急切地说:“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昭昭”
“昭昭?哪个昭昭啊?”阿婆对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
从店里出来的妇人搀扶着老人家的手,神色动容:“阿婆有阿兹海默症,很多人都记不得了,见谅。”
刚燃起热情的一颗心就像被漂泊大雨给浇灭了。
那么和善的老人家,也不能安度晚年。
云昭越想心里越过意不去,眼尾红红的,从兜里翻出留存的现金递过去:“那你帮我把这些钱给老人家,就说是多年前一个小孩儿欠她的”
她塞完拉着褚澜川的手就跑往院子外面跑,明明没干什么坏事,可是心脏就是砰砰直跳。
两人十指交握,一路上热风扑面,像是回到了大理的那个晚上。
只不过那时候是褚澜川牵着她的手,穿过重重人群,逃离身后的危险。
真的很神奇,只有跟褚澜川相处的过程里,什么事情才不是独一份。
就像两块磁体,永远都是彼此相互吸引的。
阳光灼灼,直至跑出巷子,云昭才放下心,回过头看跑了那么久气都不喘一下的褚澜川。
他的身体素质真是招她这种运动小白的嫉妒
南港的路大多因拆迁不通,所以后来她就跟小尾巴一样,跟着褚澜川身后乖乖去吃了茶餐厅早餐。
茶餐厅在商圈的一座大厦里,大楼顶层就是附近最大的影城。
褚澜川知道小姑娘喜欢喝甜的,所以在上影城前去了趟奶茶店,买了一杯红豆奶茶和一杯金桔柠檬。
简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口感。
云昭叼着吸管,正吸着奶茶里的芋圆,含糊不清地问他:“看什么电影啊?”
正值暑假,来看电影的学生特别多,里里外外欢声笑语。
褚澜川把选择权交给了她,云昭看着满屏的电影广告,随手一指,决定看一部冷门的悬疑侦破片。
事实证明,这个电影也确实冷门。
到了开场时间,整个厅里坐的不超过十个人,还有一大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下台阶,坐到了大屏幕的第一排后还得戴上老花镜。
云昭一时无话:“”
当事人的心理就是非常后悔。
本想选个你侬我侬的爱情片儿,但一想到直男审美可能欣赏不来,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她就想选个烧脑的电影,起码不至于太尴尬。
现在这个情形,好像是越来越尴尬了。
云昭扯了扯嘴角,又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奶茶压压惊。
暗沉的光线下,白光围着大爷脑袋上的地中海闪光,简直像个异常耀眼的电灯泡。
算了,亮就亮吧。
忍着后悔的心情,云昭决定好好欣赏这一部冷门电影。
一开场就是一个棒球谋-杀案,血溅学校更衣室,报案人立刻联系了校方。
出于隐-私,更衣室当然是不会有任何监控。
死者被发现时,更衣室的门还是反锁的,这就相当诡异,在密闭的空间里,凶手肯定没办法逃出去
作为刑侦侦破专业人员,褚澜川先是坐的端正挺直,半撑着手肘,老神在在。
但开场后五分钟,云昭的肩膀上就多了颗脑袋,有点沉,但她舍不得推开。
这一点重量似乎也拖着她下坠,她没再看电影上越来越站不住脚的侦破细节,侧目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