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镜月轻笑:“若能得教主大人相助,证据确凿,自能缉拿奸佞归案。”
“教主”:“好处呢?”
寒镜月面不改色:“胜州百姓衣食无忧、安康太平。”
“可他们现在不正是衣食无忧、安康太平吗?”“教主”抚着腰间的铃铛,看不清神色,“你们破了我辛苦布置的阵法,现在又在这用假大空的道理来劝我们帮你们仕途高升,你真当我们是傻子?”
寒镜月挑眉:“小小的一座鸣几山能养活胜州所有百姓吗?难道你们能一辈子不下山?难道教主大人养的军队能敌得过玉京千军万马的铁骑?再或是说,若朝廷大手一挥给胜州每户每年各发二十两银子,您觉得他们还会愿意跟着您在这鸣几山上食野菜吗?”
“教主”:“胜州百姓不止一次相信过朝廷会救他们,但结果呢?无一例外是被欺骗、压榨,你说朝廷发银,那二十两银子能到百姓手里的又有多少?又能持续多久?待百姓稍有安生,朝廷又会继续如从前那般欺压百姓。”
寒镜月扬声:“您能护得了胜州百姓,那滕州呢?禹州呢?晚州呢?大康二十六州,如今您的军队只能守住鸣几山,甚至走不出胜州,做个小小的山头草寇,如何能成大道?”
“教主”蔑笑:“你所谓的大道便是南面称孤龙飞九五?我只要守这一座山、守这一方民,便是我的大道!”
此话落,厅中忽起一起强风,寒镜月左脚向后微微抵住:“教主这是何意?”
“教主”不答,腰间的长剑瞬间出鞘,锋利的蓝光霎时将昏黄劈开一道裂缝。
“审你那位同伴时,我还以为我们能有谈的余地,可现在看来,你们和那群官府派来的细作一样无耻。”“教主”冷冷向她逼近,周遭骤然升起一旋巨大的寒气。
寒镜月弯着手,对方周围的寒气越是强烈,厅中那令她熟悉的气息便越是明显,她环顾四周,厅堂之内除了那张宝座和没有丝毫的布置,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登时运起全身内力,生生将手铐震碎,大喊道:“‘修罗’!”
果不其然,宝座后的那面墙剧烈地颤动起来,寒镜月大喜:“出!”
没等“教主”挥剑,“修罗”破壁而出,径直飞向寒镜月脚边,生生砸穿了地板。
寒镜月拔起“修罗”,迅速退向门边:“教主,只有你有武器可不公平啊?不如我来出个主意,要么你和我在这儿公公正正打一场,我赢了你就放我们走,输了我们任你处置。你要是不想和我打呢,也行,我现在就出去,到时候这整座山的百姓是死是活我可说不准了。”
“厚颜无耻!”“教主”飞来一剑,径自向她喉咙刺去,寒镜月向下一躲,挥剑与他交锋,反将他击退半步。
“教主”心知轻敌,迅速调整状态,剑锋忽生冷霜藤蔓般爬满剑身:“我要你今日命丧此处!”
“恐怕不能如你意。”寒镜月嗤笑,“修罗”瞬间腾起黑气,向“教主”劈去几道剑气,“教主”直冲而上生生接住,不让一道剑气有能砍毁木楼的机会,“教主,你接得住一招,那三招五招呢?只怕这一招就伤到你内里了吧?”
“教主”堪堪站稳:“你的剑……倒像我一位故人。”
寒镜月挑眉不语,“教主”冷笑:“和他一样阴险歹毒!”
“修罗”刹那间将“教主”逼向墙边,剑锋与他脖颈相近咫尺,寒镜月冷下眸子:“谁?”
“教主”敛起剑气:“我放走你们,你不要伤那些百姓。”
寒镜月微微蹙眉:“先回答我的问题。”
“教主”闻言深吸了口气,捋顺了呼吸:“你想到的那个人是谁?”
教过她剑术的人只有三个,赵岐通、顾折刀、傅翊。寒镜月左思右想,傅翊的剑法霸道利落,和阴险歹毒搭不上边,顾折刀和她分开后可以算是弃武从文了,除了武斗会很少再和人展露过武功,只剩下赵岐通是她不知道过往的人。
“你认识我师父?”寒镜月软下语气,却没有收剑。
“教主”沉下嗓子:“你说得如果是赵岐通,我确实认识。他是我师伯,杀了我师父。”
寒镜月心中发笑,师门无德原来是祖传的:“那我于你算是恩人了,他已经被我杀了。”
“教主”没动,显然是愣了一下。寒镜月继续道:“教主,你打不赢我的,看在我和你还算有点交情的份上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和我同伴,我们帮你拉卢斌等人下马,你们接受招安,届时我们向皇上举荐你做胜州太守,让你来守这一方太平,如何?”
“教主”冷嗤:“我对成为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官宦走狗没兴趣。”
寒镜月将剑微微靠近他脖颈:“教主,你若不从,军队来了更要死伤无数,换来的新太守可不会如你这般疼惜百姓,岂不白费你一番苦心?”
“你不过是想骗我招安,最后过河拆桥罢了。”“教主”梗直了脖子,“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可以放走你们带你们下山,但招安你想都别想,这座山上的所有人都不会招安!”
威逼利诱都没用,寒镜月实在是没招了,收起了“修罗”:“教主既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言。带我们下山,我们恩怨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