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灵石还是珍宝或是……”
“无所缺,何来求。”颜熙顿了顿,接道,“我想要你……”
阮年身形一滞,心跳骤停,眼前那几缕颜熙落下的发丝就像她的心境,能被任何微小的动静叩响。
尤其是,不知怎么,脸忽然变热了起来,她拉远自己的视线,保持些镇定。
“……等我。在去神界之前一直等我,等我想好怎么与你两清。”
吁。
他总是这样爱在惹人误会的地方断句,说话永远都得带个转折。
等而已,这算得了什么?
可惜这些极其微小的动作与神态,全部落尽颜熙的眼里,他俯身侧头问:“你……方才慌什么?”
“你看错了。”
“那你的脸为何这么红?”
“夕阳照的。”
颜熙松开撑在桌面的手,眼底显出清浅的笑,好似突然发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不必与你??x?签契书,我要的只是你一定要记得去神界寻我。”
阮年颔首,问:“所以你的办法是?”
“最后一部分记忆也已恢复,想起来许多过往,我想有些能帮到你。”
“蜮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六道之外,三千小世界,若是没猜错,他应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我父君,也就是之前的神君由他所杀,那一战便是在百年前的冥海。”
“冥海祸乱其实是神界动荡所至?”
颜熙道:“程韵应只说了一部分,许多你们下界的修士在冥海死亡不只是因日夜与邪祟作战力竭,还有则是他们亲眼目睹了上界的秘辛,才因此牵连蜮杀人灭口。那日出现的仅仅是他的分身,也就是黑气,想来是由你师父收集放入箱中数年,而真正的蜮,实力远超你所想象。”
“当然,我的神魂落在冥海也是因为那一战,我亦在场。父君为我留了退路,才让我没有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由此看来,程韵那句从天而降,所言非虚,可不就是天上的灾祸降到了灵界导致的吗?
“我今日来还有一事。”
阮年中断自己的思绪,道:“你说。”
颜熙拿出那枚缘结玉,道:“此物……你如何得来的?”
“我师父留的,她总是将各种物件都塞到我手里,怎么了?”
“适才想起来这是我父君的法器,缘结玉并非其真名,但也无所谓。”
“法器?”
阮年变出自己那一枚,端详起来。
“是,法器,具体的功效我也不知,但是它起初不是两枚,没想到竟是落到了你师父手里,兜兜转转回到了我这里。”
“你若需要,我这一枚你也拿走便是,毕竟是你……”
“不必,留个念想总是好的。”颜熙顿了顿,“何况……你会至神界的。”
他眼尾转来一瞥,当阮年回看过去的时候,轻轻地又飘走了。
她只觉心底好似被什么挠了一下,不痛不痒,琢磨他这是与自己做约定还是别的含义,思来想去,最终只是答了一句。
“有些事总是亲眼看看才好。”
“好,我等你。”
颜熙动了动唇,似是还有话要说。
“还有事?”
他转身走至窗前,余晖的微光滑过他的发,流光溢彩,然而此情此景,竟额外生出几分怅惘与落寞。
“你非要与我算账吗?算来算去,岂不是伤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