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长渊花随水流晃动,摇曳生姿,尽态极妍,阮年轻轻扫了一眼,掠过花丛。
后厅内那口冰棺仍是放在进门后最显眼的位置。术法轻点,尘埃与泥土全部消散不见,散发着金光的铭文漂浮至空中。
上次不是这样的。
阮年眯眼正欲观察一番,空间扭曲,晕眩感随之而来。
“永恒……”
那道熟悉的声音!
按照流程,他下一句就是让阮年赶紧滚。
阮年的手撑在浅水湿滑的底部,已然做好被打出的准备甚至都没有站起来问话。
半晌过去,水面依旧很平静,柔然细腻的水流过她的指缝。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出乎意料的换了套说辞,阮年没有答话,联系起在那个世界的经历。
闯入之人都是她,为什么待遇截然不同,何况,她与这位鲛人先祖差了数万年的辈分,他等的人怎么可能是她?
“为什么?”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
选择静观其变的阮年仍是没有回答她,还有一部分因素是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永恒,你难道忘了吗?与我的约定。我在这里等了你数万年,将我的后代带离神界,你现在倒好,装作不认识我……”
永恒是在叫她?
“你认错人了。”
原本温和的水流忽然变得湍急,刺痛着阮年的皮肤,她不惯着他,直接利用术法冻住自己身下一大片浅水。
“你还与我狡辩,能有冰封之力的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
“冰灵根?基因突变概率虽然小,但是难保不会有第二个人,再者我与你差的年份不是一星半点。”
那声音叹了叹气,“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是你告诉我的计划?亏我当年相信你,孤注一掷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你身上,结果你现在居然开始装傻充愣起来。”
……什么叫装傻充愣?
鲛人先祖就是这么个喜欢偷换概念的人?
阮年心里冷笑道,看来灵界某些人思路清奇还有遗传的成分在,几万年都没能得到修正。
还不如将她直接踹出去。
良久的沉默后,他又好像是说服了自己接受现实。
“罢了,你现在变成个稚子,我不应与你计较。但是,你迟早会想起来,迟早……”
“你不若直接告诉我呢,你自言自语的声音真的很吵。”
“有吗?”那声音停顿了片刻,“直接告诉你,对你而言不是件好事,不若由你来问我吧。”
“永恒是谁?”
“无可奉告。”
“……你让我问你。”
“我也有不回答的权利。”
“那你放我走。”
“是你闯进来的,而且这不是问题。”
“……”
神经病,还是千万年前的神经病。
神经病这东西就和老酒一样,酒越久越醇香,而神经病越老越难缠。
“或许可以问问鲛王珠。”那人提醒道。
“鲛王珠……”阮年敏锐想到一件事,“真的鲛王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