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开始数起手里灵石的数量,喃喃:“呵,这世间哪有什么善不善的,还是金银财宝来得实在。”
而他就在收起灵石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来,这女子每次都能变出灵石,那个破布袋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她这些灵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总不能真的是凭空变出来的吧?
一步一步轻轻挪到水潭边,少年只为确认她真的死了。
看不出血液与潭水的区别,更重要的是,里面完全没有人的踪迹。
没有尸体?!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背部刺痛刺醒了阮年,所有记忆顿时翻涌上来,刚刚那个少年好像捅了她一刀。
等她抬眸,面前正站着那位白衣女子。
“你是永恒。”
女子不予否认。
“我怎么在这里?而且……”
而且还经历那么多事情,要不是刚刚那阵生理性的疼痛,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永恒了。
两人身侧正是瘫坐在地面上的少年,阮年看清他的脸,只觉得有些面熟,却又说不出来是谁。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
永恒转身道:“我来这里一趟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阮年问道:“世界要结束了?”
“现在应该不是你问我的时候。”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答案。我以为在人主导的世界里,人心才是最为永恒之物,只是人心终归是个实物,总不能为我所用。”
“我需要一个参考。”
阮年扶住自己的额头,混乱的记忆在脑海里乱窜,仍是开口询问。
“所以你找的参考物是他?”
永恒的目光移到那个少年身上,道:“不错,他是我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
“那你眼光真够差的。”阮年道。
“不,我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他有问题,那几个殴打他的人正是城东酒楼里的小二,并且那不是偷的剩饭,而是偷的钱财,毕竟他手还有衣物上一点新鲜的油渍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
阮年自始至终都被关在永恒的躯壳里,她看不透永恒所思所想,尽管发生的一切都被她尽收眼底。
“善与恶,重要吗?”永恒道,“我与这世界的链接已经不知到底过了多少年,都不重要,我已经找到了维持世界的最终答案。”
“是……”
“是恶,人心之恶比人心之善更加持久。就像我施粥一般,他们铭记我的善行是因为,我满足了帮工们的贪欲,又满足了大部分人不劳而获的心思,就连他,拿了那么多仍是不知满足。”
阮年没有否认这个回答,道:“善恶本就都存在,单独说哪个不都没有意义吗?”
“是,但是善总是附庸的存在,若是人们没有习得与他人共情的能力,那么存在更久的只会是恶。”
“等等……你……”阮年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想通了许多事,在这一瞬间,一切事情的根源。
永恒低眸道:“行如流水,就像你脚下那些缓缓流动的潭水。”
潭水……
阮年深陷在水潭里。
“你现在要我做什么?”她问。
永恒摇头,道:“你只需要看着,你知道的还不够多。”
再一挥手,日月变换,星辰易改。
或许是情况太过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