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留在京城的棠家人都是老弱,还被贬为掖庭罪奴成不了气候,可如今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若早让他预料到棠家人如此厉害,恐怕他们也活不到今天。
论时机,现在也不是起事的最成熟时候。
徐家的罪还没定下来,他想除掉的人还好端端的活着,却被逼的不得不就这样仓促行动。
三皇子袖子底下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他再气恼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展至此,他琢磨了这么久,绝不可能退缩。
索性就搏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三皇子找出李贵妃给他的牌子交给范正清,“你凭着这块牌子去三味轩酒楼找他们的老板调取一些银两。”
他这次的计划,少不了财力支持。
范正清接过牌子,领了命令转身离开。
三皇子又忙不迭让人把齐疏朗叫过来。
前去传达三皇子命令的属下没有说的太明显,只说要齐疏朗过去留下两幅墨宝。
齐疏朗一路觉得很奇怪,不过还是跟着去了。
被带进去之后,齐疏朗才发现屋子里只有他和三皇子两个人,气氛格外沉默。
齐疏朗忍不住开口询问:“殿下,你这次叫属下来是……?”
三皇子拿出昔日皇上批的一沓奏折交给齐疏朗,“小齐大人,本殿一直都很欣赏你的能力,也帮了你不少忙,可以说没有本殿,你早就沦为阶下囚了。”
“属下不敢忘记殿下恩惠。”齐疏朗忙表态。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也是你发挥用武之地的时候了,这上面的字迹一笔一画你看清楚。然后本殿来念,你来写,此事事关重大,你绝不可在关键时出岔子,明白吗?”
齐疏朗看见桌上铺着一抹明黄,分明就是圣旨!
纸上留白,旁边已经研好了墨,这是让他仿照皇上的圣旨。
到了这个地步,齐疏朗哪里还能不明白,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
齐家最近气氛非比寻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下人间都传起了闹鬼之事,甚至还有人声称起夜时亲眼看见长廊有人影闪过。好好的碗碟放在桌上,又没一丝风,莫名就摔碎了,甚至就连齐家夫妻俩晚上睡觉时都总是被外面各种敲门挠门声吵醒。
等他们提着灯笼壮着胆子打开门,外面又什么都没有,即便叫来下人守着也无济于事,奇怪的声音总是从房顶、从窗户传来,扰人安眠。
齐家夫妻上了年纪,睡眠本就浅,晚上连续被这样折腾两回,神色都憔悴了不少。
这一切齐疏朗并不知道,他最近一直和三皇子待在一起策划着造反之事,几乎没怎么回过齐家。
三皇子叫人过去议事,时间经常安排在晚上,齐疏朗晚上出去,往往早晨天亮才回来。
齐家夫妻知道如今情势焦灼,他们依附的三皇子腹背受敌,遇到了麻烦,这才频繁的将齐疏朗叫走,也不敢拿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扰乱齐疏朗的心神。
因此,他们瞒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