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汉三余,只是低头把那张签了字的A4纸折好,放进LV包的最里层夹袋,像把自己的灵魂也一起收了起来。
然后她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朝咖啡厅门口走去。
白色吊带裙在身后轻轻晃动,裙摆扫过小腿,像一片云,也像一张告别信。
玻璃门推开的一瞬,阳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她站在浓郁咖啡厅门口,背对汉三余,背影挺得笔直,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她知道,从她签下那两个字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拐进另一条路,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体面。
她先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助理小林接起,声音带着惯常的轻快:“汤总监?”
“林林,我有点私事,需要请一个星期的假。”
汤妮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一份普通合同,“下周一之前我可能都不在公司,重要文件你先按我上次邮件的优先级处理,有急事直接打我电话。”
小林愣了两秒,随即乖巧地应:“好的总监,您放心去吧,我这边全守住!”
挂断电话,汤妮站在路边,风把裙摆吹得贴在腿上,勾勒出大腿根那道若隐若现的丁字裤边缘。
她低头,看着手机里张哲的微信置顶头像,那张他们去年去马尔代夫拍的合照,张哲笑得像个傻子,搂着她亲了一脸海水。
她点开对话框,手指悬在键盘上三秒,终于打字:
【老公,我爱你。突然很想你,很想和你一起回老家看看我们孩子。我请了一周假,想回家陪陪爸妈,也陪陪你,好不好?】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张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汤妮接起,听见那边背景是医院的广播声,张哲的声音又惊喜又慌张:“老婆!你怎么突然说要回家?是不是想我啦?”
汤妮靠在路边栏杆上,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却觉得有点冷。
她轻轻笑了一下,声音软得像糖:“嗯,突然特别想你。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做方案了?我心疼你,想回去给你炖汤,想抱着你睡,想……把我们孩子的房间再收拾一遍。”
张哲那边明显愣住,随即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开心:“老婆!你终于想通窍了!我早就想回去看孩子了!你这次请多久假?我明天就跟领导说,我陪你一起回去!我们把孩子最喜欢的那只小熊玩偶也带上,好不好?”
汤妮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下来,却还是笑着:“好。我请了一周,你不用请假,公司忙,你把手头项目做完再来找我。我想先自己回去,把爸妈哄开心,再把孩子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等你来。到时候我们一起睡以前那张小床,好不好?”
张哲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老婆,你今天怎么这么黏人?我好开心!行,我听你的,你先回去,我把手头这台手术排班调一下,最晚下周三就飞过去找你!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立刻给我报平安!我爱你,妮妮,比任何时候都爱。”
汤妮“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哑:“我也爱你,老公。等我回家。”
挂断电话,她抬头看着天,阳光晃得她眼眶发酸。
她知道,这句“我爱你”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用纯粹的妻子身份对张哲说。
再过几天,等她子宫上方纹上汉三余的专属符号,等她被彻底调教成只认一个主人的奴,她就再也没有资格用这种干净的语气对张哲说爱了。
可她竟然不觉得难过。
她只觉得心脏跳得又快又满,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破土而出,带着血腥味的兴奋。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观云台小区的地址。
车子启动时,她侧头看向窗外,浓郁咖啡厅的招牌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汉三余坐在靠窗的位置,单手转着冰美式,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车子拐弯才消失。
她低头,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然后把那张签了字的A4纸拿出来,贴在心口的位置,隔着胸口那颗粉钻项圈,轻轻摩挲。
“汉哥,”她在心里默念,声音轻得像祈祷,“您的奴这就回去收拾行李。一周后,我会带着您的标记,完完整整地回到您身边。”
出租车在烈日下飞驰,汤妮靠在后座,白裙、红唇、粉钻、运动鞋,像一朵带着毒的栀子花,风一吹,就再也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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