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杀了,讓河神喝我的血,它就会蜕皮,然后你来杀死它——”陈柳亮紧紧抓着我的手腕。
“你疯了。”
“我没有!”
“你别这么极端,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我反过来按住他的手腕,将手挣出来。
的。”
“你怎么死都没有意义,你活着最有意义。”
“你放屁,嘿嘿。”陈柳亮转過身去不再理我,漠然看着笼子里的河神与大妹。
“你死了,大妹怎么办。”
“我管她呢。”
“那你不还是害死了一个人?”
“什么是我害死的?她本来就该死!这小妮子本来就不是我的种,我有什么义务照顧她一輩子?”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竟也没想到陈柳亮能说出这种话。
陈柳亮纵然死了,也没什么意义,纵使不死,生命似乎也没有意义。
可有时候我们是不是把自己的目标定得太高了呢—
先把自己活出意义,再关心别人的生命。
河神愈加疯狂,用钢铁般坚硬的头脸撞击籠子,其中一根栏杆竟然被撞歪,向外凸出。
陈柳亮一时不知所措,他满脸通红窘迫,回头看我,眼神中满是不安。
他嘴巴动了动,似乎想问我什么。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想问:“如果我死了,河神蜕皮后,你会不会把河神杀死。”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杀死河神,为民除害,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当然会尽全力消灭怪物,但是现在我说什么也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总会有別的办法的。
我和东柳亮对视一眼,兀自低头不语。
笼子里的大妹忽然捶打铁笼,嘴巴张大,啊啊地叫。
大妹饿了。
陈柳亮站起来,给她剥了一根火腿,一个卤鸡腿,丢进地上的碗。
河神又猛地一冲,撞在铁笼上,发出鉅响。
大妹被下坏了,丢掉手里的食物,本能地把手伸出笼子外,抱住陳柳亮的大腿。
陈柳亮一怔,他的手颤抖着,伸过去放在大妹的手上。
他扭头看向我。
陈柳亮笑了,憨厚老实。
他突然就不想死了。
说起来,那天杀死河神的方法也不算难。
陈柳亮加大蒙汗药的剂量,把河神又迷晕了三个小时。
我们把它从笼子里拖出来,用铁锉子,沿着河神的头骨猛挫,来回不停地磨了两个小时才把河神的一层硬皮合打开个洞。
陈柳亮找来一枚硕大无比的铁钉,用锤子叮叮当当地钉进河神的腦袋。
后来,陈柳亮合我打过一个电话报平安,他说现在他把大妹当闺女一样照顾,再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河神死了以后,大妹再也不会中到雨里跳舞了,他
们父女两个喜欢坐在門台上,安静地看雨。
(雨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