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单送她?师门那么多人呢。
关云铮本来练剑练了半身汗,双颊发烫的同时脑子都快烧沸了,骤然停下这么一思考,山上的凉风把她的汗都卷走了,徒留一点凉丝丝的感觉。
就像那个秋千一样。
蒲飞鸢转身往练武场中央走:“跟我过来,得嘱咐几句明日下山的事。”
关云铮收回思绪,把木剑背在身后,跟楚悯一起跟上蒲飞鸢,三人的衣服远远一看,像是玄色古木边缀了两朵随风晃动的白花。
其他人见蒲飞鸢带着两个弟子走向场地中央,以为是要抓两个幸运儿演示剑招,陆续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朝蒲飞鸢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蒲飞鸢停下了脚步,关云铮一把抓住楚悯的衣袖。
楚悯不明所以:“怎么了?”
关云铮摇摇头,想起第一堂武器课时被不具名不可抗力拽得离地平移的经历,默默又攥紧了一点楚悯的袖子。
楚悯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正打算伸手也抓点东西,站在她们身前的蒲飞鸢就开口了:“明日起,诸位须下山寻觅自己趁手的武器,三日后再回归墟继续教习。”
在场的人估计也跟方才的关云铮一样,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因此蒲飞鸢话音落下后,本来安静的人群中爆发出不小的动静。
看到自己的同学也被蒙在鼓里,她的心里就好受多了。
关云铮不着调地想着,垂眼帮楚悯理了理被她攥得有点皱的衣袖。
“其他的明日步掌门会告知,今日练完剑就回去歇着吧,收拾下山要用的东西。”蒲飞鸢接着说了这么一句,就真的当起了甩手掌柜,转过身越过人群走了。
那背影简直不像是刚才教她们木剑和剑区别的人了,关云铮甚至品出了一点打工人下班的解脱味儿。
她同情地收回视线,看向一边的楚悯,感慨道:“让蒲先生来教我们课业,还是太为难她一个江湖散修了。”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歧义,关云铮又找补道:“不是说她能力不足,我的意思是……”
楚悯眨眨眼,完全理解了她的言外之意:“江湖散修平时不过这样规律的日子,还得面对这么多等着她传授知识的弟子。”
关云铮点头,揣着半腔对楚悯这个知己的喜悦,和半腔对蒲飞鸢这个放假打工人的羡慕,拉着楚悯一起去继续练剑了。
其实她也想干脆不练回师门去,毕竟老师都溜了。但饭点还早着,回去就得她做菜了,今日练剑太累,她可再拿不动菜刀了,还是交给李演吧。
****
今日午饭是薄皮馅饼,馅料里有菜有肉,还添了豆腐点缀,好吃得不像李演的常规水平。
关云铮叼了一个就急着走,要拉着楚悯去自己的小院。
李演在后面端着一碟子馅饼茫然:“你还回来吃吗?”
关云铮朝身后摆摆手:“浑,滚我楼几个。”后面俩字变清楚了还是因为馅饼快从嘴里掉下来了,忙伸手兜了一把。
李演端着碟子回去了,不明所以地看向连映:“她急着干什么去?”
江却把馅饼分割好,端给连映,解答了李演的问题:“昨日给云铮搭了一个秋千。”
李演坐下吃馅饼:“哦,老章跟我提过一嘴,我给忘了,怎么样,她喜欢吗?”
没等在座三个回答,李演又点点头:“看她忙不迭拉着朋友过去,应该是喜欢。”
“明日她下山,我是不是得做点什么给她带着?”李演格外操心,吃了几口馅饼心思转了几个来回。
闻越拿了块馅饼:“等云崽回来问问她想吃什么吧,要是想不出就给她多带些钱,下山买去。”
连映和江却一起看向他。
闻越正沉醉式吃馅饼,察觉到头顶的注视抬起头来,嘴被占着说不了话,用眼神询问了一番。
连映叹了口气:“你这挥金如土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闻越把饼咽了,神色十分无辜:“师父啊。”
江却收回视线:“那倒也是。”
闻越无言片刻,又看向李演:“怎么感觉你比云崽还紧张?”
李演一口饼嚼不了几下就咽了,看着确实比叼着饼就走的关云铮焦虑多了。
“我本来也不担心,”李演实在咽不下了,端过旁边装了水的碗,灌了一口水顺了顺,“谁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没当回事,我寻思偌大个苍生道总得有个人稍微上点心吧。”
在座三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