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攥住衣袖,强迫自己维持冷静。
云靖答道:“只是修炼途中受了些小伤,不碍事的。”
说着,他倾身凑过来,黏黏糊糊地向她索吻。
“很困了,睡觉好不好。”
近乎撒娇的语调。
可是颤抖的唇出卖了他。
灵秋不知道缠生花汁会令人上瘾,更不知道因她今夜摘走那一朵缠生花,云靖没能得到每日该有的花液,只能匆匆回到九凝峰。
此刻月行中天,他体内正如万蚁啃噬,强行忍耐着,掌心早已掐出血痕。袖中蜷起的指节早已青白发紫,几乎绷断了皮肉。
颤抖是紧张,更多的却是忍耐。
灵秋后退一寸,避开他的吻。
“把衣服脱了。”
她冷冷地说。
云靖眼神在黑暗中闪了闪:“我说了,只是小伤,我没事的。”
“脱衣服。”灵秋步步紧逼,语气带着某种凌厉的坚定,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你自己脱,不然我亲自动手。”
云靖紧攥的手猛地抽动了一下,额角渐渐蒙上一层冷汗。
在灵秋的一动不动的注视下,他缓缓褪下外衫,手按上腰封,每解开一寸就慢上一分。
今晚他没有饮用缠生花汁,身体上丑陋的疤痕会不会暴露在她面前?
这么想着,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指尖不住颤抖着。
无处可逃,云靖只好放缓动作,慢一些、再慢一些。
他在钻心的瘾和羞耻的双重折磨下几近崩溃,谁料下一瞬,灵秋伸手,猛地将他半解的衣衫一把扯下。
布料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眨眼间,云靖跪在床榻上,额头垂下,指节死死扣着仅剩的遮挡,像是要把自己钉死在原地。
半边衣衫滑落,身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肩胛瘦削,狼狈得几乎不像他。
恍惚中,云靖瞥见自己手臂上蜿蜒可怖的瘢痕,心下轰然一声,下意识后退,却被灵秋一把扣住手腕。
云靖从未料到她会如此不留情面。
“别看我……”他哑声开口,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几乎像是在哭“求你,别看我……”
他一动不动地跪在灵秋面前,肩膀剧烈抖动,像一只落水的幼犬,湿漉漉地缩进黑暗的角落。
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疼,云靖觉得自己现在又冷又脏。
身体内的渴望发作,他像疯子一样想念缠生花液的味道,可是比这种感觉更鲜明的却是从未有过的羞耻。
他像彻头彻尾的败犬,彻底失去一切,不敢抬头去看灵秋的表情,只能埋着头,死咬住下唇。
血从唇角渗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她转身就走,厌恶地、果断地离开。
那样他至少还能保留一丝脸面。
可是灵秋依旧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一动也不动。
云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冰冷地打在自己身上,来回逡巡。
顶着这样一具丑陋的身体,他甚至没有尝试挽留她的勇气
泪水一颗颗溢出眼睛,顺着脸颊滑下,不出片刻,沾湿了身下薄被。
灵秋借着月光看向眼前的少年。
年轻躯体上,交错的疤痕毫无保留地映进她眼底。魔域行军百年,即便是在最勇猛的战士身上她也从未见到过这样纵横的伤口。
一瞬间,灵秋几乎忘了自己的本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
不要失控,不能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