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振动声却突兀响起。
时舒垂眸,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响,显示是班里女学生的家长的来电。
对方打得急,又是这个时间点,难免心里会有点不妙咯噔的担虑感。
时舒抬眼,看到盛冬迟侧眸看过来,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时老师……”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女人急切的嗓音传到耳畔。
这一声,就坐实了她不妙的第六感。
“时老师……菡菡放学就没到家,我这才下班,孩子他爸以为去她小姨家了,去接发现她压根没去,问了邻居和亲戚,还有玩的好的同学,都没有见到人……”
时舒冷静地说:“那你和孩子爸爸,继续在孩子可能会去的地方找找,再问问人,我现在去学校,找人调监控看看。”
对方连忙感激地说:“好好好,时老师,真是谢谢你,大晚上还麻烦你跑一趟……”
语气急切,带了点没控制住的哽咽。
挂断电话。
天下父母心,时舒也为人子女,很能理解这种担忧的心情。
虽说这辆车内空间已经够宽敞,仍旧因着密闭,无论是她的声音,还是学生家长的都听得很清晰。
车内空调常温偏凉点,她的手心却渗出了点薄汗。
盛冬迟问:“去学校?”
时舒扭头“嗯”了声:“麻烦在前面把我放下去就行。”
“我送你。”
时舒说:“不用,太麻烦了。”
男人却没停车:“大晚上,时老师一个人在外面找人,黑灯瞎火,又是从我的车下去,换成是你,作为老同学,放心得了么。”
“你现在下车,去学校也是打车,我顺路过去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再说找人,多一个人也是一个帮手。现在么,学生的安全才最重要。”
对方说得句句在理,时舒客套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喉间。
就在犹豫的一两秒内,她就已然丧失了先决权。
“谢谢。”
她由衷地说。
到了学校,门卫认得时舒是学校老师,大致讲明了情况,登记出入表后放行。
车一路行驶到行政楼底,时舒拨了保卫处电话,有人员来帮忙查看监控室录像。
终于查到女孩在五点三十,消失在南边教学楼的盲区。
大概率是一直没有离校。
他们立即前往南边教学楼,这里是艺术楼,平常人不多,庭院里生了点杂草,灯光全熄,瞧着格外黑黝黝的。
更别说,这时起了大风,伴着斜斜的雨点砸落,男人高大的身影从昏暗走来,往她手里塞了把黑色大伞。
“撑着伞,找人要紧。”
时舒刚抬眼,都来不及回话,只看到折返的背影,男人肩腿比例极佳,一步快当她两步。
时舒走进庭院,黑伞在头顶撑开,雨点在伞面敲下愈加急促嘈杂的声响。
时舒拿着手电筒,一边探照,一边叫着女孩的名字。
束状的白光晃来晃去,远处也传来交错呼叫的男声。
是盛冬迟和保安在跟她一起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