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寧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冷得刺骨的讥刺:
“你一边说自己一心为国……
却一边让数十万百姓暴尸城下。”
他声音逐字落下:
“这些死去的百姓……由谁来替你记上一笔?”
城门前数百名军士脸色惨白。
他们第一次从陛下的口中听见这样的指责。
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他们的沈主帅……
也许真的背负著比他们想像更可怕的罪。
萧寧缓步而行,脚步踏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说什么护民?”
“你说什么视百姓如命?”
“那你出卖的那些城池呢?你让多少老弱妇孺,在夜里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屠戮殆尽?!”
每说一句,跪著的军士们就抖得更厉害。
萧寧的声音却逐渐沉了下去:
“你说你护你的兄弟?”
他驀然抬眼,看向赵烈。
赵烈浑身一颤。
萧寧盯著沈铁崖,一字一句吐出句刀锋般的话:
“那你护得最深的赵烈呢?”
沈铁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萧寧继续:
“他对你够好吧?”
风雪刮过,让空气都紧绷得像一根隨时会断的弦。
萧寧举例般说道:
“他寧可自己死,都要替你爭,也要替你挡,也要替你撑起一个你该得的功名。”
“他把你当父亲。”
“当你在北境所有人心里的天。”
“当他愿意拿命换你一句话的时候……”
萧寧停顿,眼神冷得像刀:
“你在干什么?”
沈铁崖瞳孔陡缩。
萧寧声音骤然变冷:
“你醒著。”
风雪仿佛在这一刻爆开。
“你明明醒著。”
萧寧盯著他,像盯著一个彻底脱了皮的偽装者:
“却假装昏迷。”
“那时候赵烈说要来平阳城復仇,对於你来说,是来送死。”
“是你明知必死无疑,却放任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