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心翼翼进入暗道,行走了一会,面前出现了一排木屋,两人不禁觉得诧异。展昭推开第一个木屋,只见一个大茶几盘踞中间,木质桌面光润得能照见人影,茶盘茶具甚至茶叶一应俱全,周围数把木椅,椅面衬着软棉、铺着暗纹锦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林芷伊有些呆,什么人在这里喝茶?
展昭却若有所思。
推开第二个木屋,一排书架围着一方书案,书架和书案上都摆满了册子。展昭快速上前,从书案上拿起一本册子翻看起来,却是越看越是心惊。原来书案上的是贩卖私盐的账本,而书架上的则是和不同的买家签下的买卖契约。粗略一算,已是涉及上千万两白银。
盐是身体必需品,不吃盐无法从事农业生产,行军打仗更是空谈。故而盐属于战略物资,都是由官府统一经营,贩卖私盐,死罪一条,更何况是这么大规模的走私行为。难怪这里的机关处处致人死地,主打绝不能留一个活口。
账本若少一本比较显眼,展昭从架子上抽了一本契约塞入怀中:“贩卖私盐,涉及数量如此之大,看来,他们是发现了盐矿。而我们落下时的那个通道那么长,恐怕此时我们就身处盐矿之中。”
林芷伊点点头:“那,那个茶…舍?”
“应该是他们秘密集会,谈买卖的地方”。
展昭和林芷伊来到第三个木屋前,刚一靠近,就听见里面有动静,两人惊诧不已。
展昭保持着巨阙随时出鞘的姿势,猫着腰来到门口,悄无声息地将门微微拉开一道缝,朝里面观望。只见里面的布置竟然是一间卧房,一名男子正坐在桌前读书,这男子面色有些苍白,略显憔悴,看上去有些落魄,但仍难掩他清秀的面容和儒雅的书生气质。再细细看,他的一只脚上竟绑着一条铁链,铁链的长度应该差不多刚够他在这屋里活动。
展昭心下了然,直接推门而入。
那人见突然闯入两人,惊的说不出话来。
展昭:“请问这位兄弟,可是鸿蒙轩的李荀泽?”
那人更惊讶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你们是谁?”
展昭一抱拳:“在下开封府展昭,这位是开封府林芷伊,我们是慕容清的朋友,是来寻你的。”
那人一听,激动道:“师姐?!你们当真是来救我的?”
展昭点点头:“李兄受苦了,可否将事情始末告知?”
那李荀泽半天才从自己即将获救的激动中平复,缓缓道来。原来两年前,李泽荀在途中从几名匪徒手中救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自称璎蓝,住在郑州府。他见璎蓝孤身一人,怕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便主动做了回护花使者,送她回到了郑州府。
没想到的,一进郑州府他便被郑师爷抓了起来,被逼着建了这座巨大的密室。
那璎蓝是郑师爷几年前走镖时所救,为了报恩,主动要求留在郑师爷身边,为他做事,此番不过是诱他落入陷阱的饵。
密室建成的那一天,郑师爷原本打算杀了他,可璎蓝不知是感念他的拔刀相助还是心生愧疚,终是良心未泯,苦苦哀求郑师爷留他一条性命。郑师爷想了想,觉得可能留下他说不定以后还有作用,便应允了并将他困在此处。
这两年来,一直是璎蓝隔几天便给他送吃食、衣物,渐渐地,竟对他生了情愫,几次向他表达了心意,他却恨她当初的欺骗,不为所动,璎蓝伤心无奈,却一如既往地照顾着他。
正如展昭所想,这里连着一个盐矿,郑师爷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领着一批买家从聚莺楼来这里看货、谈价格、验货、出货。
“他们怎么下来的?”林芷伊突然插了一句。
李荀泽告诉林芷伊,那个花瓶里的方形凸起,若是顺着人平常的习惯往右拧,则会出现那间密室,那实际上就是射杀来人的牢笼;若是往左拧,则会出现一个螺旋形楼梯,直达木屋这里。而一般人在看到密室后,便不会再想到实际上还有另外一种解法。
“哦!”林芷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李兄…好狡…不愧是机关高手!”
差点害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