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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第1页)

夜色,如同一张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绒布,沉沉地覆盖下来,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血色残光。听雨轩内灯火如豆,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角落的凝重与肃杀。

厢房中央,那块青色石刻被移到了特制的软榻上。阿洙依旧沉睡,只是手腕上那枚缀着白贝的深蓝手链已被取下,与云青贴身的、一枚雕刻着简单云纹的羊脂玉佩一起,用同色的细绳,轻轻系在了石刻凹槽边缘。说来也怪,当这两件带着不同主人气息的物件靠近石刻时,凹槽内那温润的光晕似乎波动了一瞬,仿佛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两颗小石子,荡开微不可察的涟漪。

晏姑娘手持金针,立于云青榻前。她神色肃穆,指尖在三根最长最细的金针上拂过,针尖颤出细微的清鸣。“云指挥使,此针名为‘锁元逆命’,可暂时激发你丹田残存真元,强行贯通淤塞经脉,压制邪力扩散,令你在短时间内恢复部分行动与内力。但此法如同烈火烹油,透支的是你本就亏空的本源。两个时辰,是极限。时辰一过,经脉会因过度负荷而加剧损毁,邪力也将更加凶猛反扑,届时……便是大罗金仙,也难回天。”

她的话说得清楚明白,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砸在沈泽心头,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攥着拳,指甲再次陷入皮肉。

云青面色平静,甚至对晏姑娘微微颔首:“有劳晏姑娘。两个时辰,足够了。”

足够去做一个了断,足够去赌一场救赎。他在心底无声地补上一句。

晏姑娘不再多言,凝神静气,出手如电!三根金针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精准刺入云青丹田、心脉、眉心三处要穴!针入体的瞬间,云青身体猛然一僵,额际青筋暴起,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又迅速褪去,只余下更深的灰败。一股灼热却虚浮的力量自丹田升起,强行冲开那些滞涩疼痛的经脉,暂时压下了骨髓深处渗出的阴寒邪力。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比之前的伤痛更加尖锐、更加霸道,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体内刮擦。云青咬紧牙关,硬生生将一声闷哼咽了回去,额角瞬间布满冷汗。他闭目调息片刻,再睁眼时,眸底那因重伤而涣散的光芒重新凝聚,虽不及往日锐利,却沉淀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冷冽。

他缓缓撑起身,动作依旧迟缓僵硬,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和肌肉的呻吟。沈泽想上前搀扶,却被他抬手止住。

“无妨。”他声音低哑,却异常平稳。在晏姑娘的协助下,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灰色劲装,外罩不起眼的黑色斗篷,将满身绷带与伤痕掩藏其下。腰间悬着那柄曾随他出生入死、此刻却因主人无力而显得格外沉重的长剑,怀中贴身揣着那枚“千触溟主”令牌——或许,这邪异的信物在敌方巢穴中,能有意外之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块青色石刻上。凹槽旁,阿洙的手链与他的玉佩静静相依。

“我带走它。”云青道,语气不容置疑。这石刻不仅是净化之器,更是连接阿洙感应的桥梁,计划的关键。

晏姑娘点头,与沈泽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厚重的石刻装入一个特制的、内衬软垫的背囊。云青尝试背起,那重量让他重伤的身体晃了晃,但他很快稳住,将背带调整到相对舒适的位置。重负压在后背的伤口上,带来新一轮尖锐的刺痛,他却恍若未觉。

“沈泽,”他看向满脸担忧的青年,“外围指挥,交给你了。以我响箭为号,红色为全面佯攻牵制,绿色为伺机精准狙击支援,若无信号或见黑色烟雾……便按最坏情况预案行事,务必……救出孩童。”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照看好阿洙。”

沈泽重重抱拳,虎目含泪:“大人保重!沈泽……等您回来!”

云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阿洙。她依旧安静,眉间的郁结在石刻微光映照下,似乎淡得几乎看不见了。愿你醒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无论那结局对我而言是解脱还是审判。

他转身,推开厢房门,步入浓重的夜色之中。背影挺直,脚步虽缓却稳,很快便融入了听雨轩外的黑暗,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再无痕迹。

此去潜渊,凶吉难料。或许踏出这道门,便是永诀。但他别无选择。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债,注定只能血与火来偿。

夜色掩护下,云青沿着早已规划好的隐秘路线,向京城西郊疾行。金针激发出的力量在体内奔流,带来短暂的力量感,却也如同燃烧的灯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机的流逝。后背的石刻紧贴着伤口,那温润的净化之力丝丝缕缕渗入,与体内狂暴的灼热力量、阴寒的邪力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勉强维持着这具残破身躯不至于立刻崩溃。

落魂涧越来越近。尚未抵达,一股混合着潮湿泥土、腐烂草木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阴冷的气息便已扑面而来。地形开始变得崎岖险峻,怪石嶙峋,林木幽深,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眼睛在窥视。

云青伏在一处高崖上,借着稀疏的星光和远处涧口隐约的火光观察。正如影七所报,唯一通行的狭长隘口被重重把守,火把映照下,守卫面目模糊,眼神却透着麻木与警惕,手中劲弩在黑暗中闪着寒光。涧内深处,雾气翻腾,即使在夜里也能看出那雾气的不寻常,带着淡淡的暗红色,其中隐隐有扭曲的光影闪烁,邪气的波动即便隔得老远,也能让他体内的邪力产生共鸣般的悸动。

他绕开了正面隘口,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多年侦查的经验,找到了一处极其陡峭、近乎垂直的崖壁。这里并非全无看守,但显然对方认为天险足以阻挡任何潜入者,只在高处设了一个瞭望点。

云青解下背囊,将石刻小心藏在崖壁下一处天然的石缝中,用枯枝藤蔓稍作遮掩。他不能背着它进行高难度攀爬。藏好石刻,他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因伤痛而僵硬的手指和手臂。

攀爬的过程无异于一场酷刑。每一处借力,都牵扯着胸腹的伤口;每一次向上,都消耗着飞速流逝的体力。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内衫,冰冷地贴在身上。金针带来的灼热力量在剧烈消耗下开始变得不稳定,与邪力的平衡数次险些被打破,带来阵阵眩晕和经脉欲裂的痛楚。但他心志坚毅如铁,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终于触及崖顶边缘。他凝神细听,上方只有风声和远处涧内的隐约嘈杂。双臂猛然发力,带动沉重的身体翻上崖顶,迅速滚入旁边的灌木阴影中,屏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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