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说完便走进了木屋,点燃了桌上一根蜡烛,锦瑟这才看清里面的布置,简直是简单至极,一张床榻,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几乎就是全部的家具了,唯一的窗子下面有一个简易的灶台,应该是姐弟俩烧火做饭的地方。
“进来坐坐吗?我们这里,很少有人来。”阿玉站在桌前,似乎在邀请,但是颇有些你若不进来也无妨的意味。
锦瑟走了进来,顺手换上了门,深秋时节,天还是冷的很,尤其是晚上,虽然木屋里面也没什么可取暖之物,但关上门隔绝了风,总归好一些。
锦瑟看了一眼旁边的床榻,床榻上的人似乎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阿玉捕捉到了这一眼,主动说道:“阿姐大部分时间总是在睡,醒着的时候很少,这都是曼陀罗花的功劳,若是她醒了,因为不认识我,所以会一直喊叫。”说着便站起了身,走到门外将外面的柴火搬了进来,又说道:“我做些药草粥,待会儿叫阿姐起来吃饭,你一起吗?我可以做三人份。”
鬼使神差的,锦瑟点了点头,她隐约觉得,阿玉似乎很喜欢她在这里,却又强压着这份喜欢,是怕失望吧,也怕锦瑟说要走,不想表现的太过而让想说要走的人有压力。
阿玉去灶台上忙活了起来,锦瑟走近了些,坐在了离阿玉不远的地方,看着阿玉有些瘦削的侧脸,问道:“那些云蝶,也是你养的吗?”
阿玉摇摇头,“不是,不知道谁养的,老是来采我的花蜜。”
“你给你阿姐的药,一次需要多少曼陀罗花?”
“一片叶子就够了,多了阿姐该叫不醒了。”
阿玉麻利的拿起菜刀,咔咔几下便将几株生地黄切成小段,随后起锅烧水,淘米下锅。
添了几把柴火之后,炊烟升起,外面夜色浓厚,灶台里的火光比桌上的蜡烛还要亮,映着阿玉平静无波澜的脸。
“那些云蝶为何不飞走呢?”锦瑟想起云蝶似乎被禁锢的模样。
“许是被谁施了封咒吧,这里可是乌蒙族,巫术遍地都是。”
“你们也是乌蒙族的吗?那你们……”为何住的这样偏这样远?
阿玉回身看了一眼睡的沉沉的阿姐,才沉声道:“我是不祥之人,阿姐也是因为我才……不过这样也挺好,我能日日守着阿姐。”
“不祥之人?”锦瑟惊讶道,“为何?是谁这样叫你?”
“圣女。”
“圣女?”锦瑟的惊讶更甚,沐姑娘吗?
“嗯。不过不怪圣女,我出生的时候先是天狗吃月,后来族内又瘟疫四起,很难不将我实为不祥之人。”阿玉的脸色始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这不是你的错啊,怎么能将这些事情与你出生关联在一起呢?”锦瑟觉得不可思议。
“粥好了。”阿玉站起身,熟练的掀起锅盖,盛了一碗给锦瑟,“你先吃,吃完便回去吧,待会儿我要叫阿姐起来,她看到生人会叫嚷的,别吓到你。”
锦瑟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那热气直将深秋夜晚的凉意驱的干干净净,喝完之后,只觉气血涌动,通体舒畅。
锦瑟将吃的干干净净的碗小心的放在灶台,阿玉已经净完手,站在床榻边,准备叫阿姐起来。
锦瑟与他相对而立,时间似乎静止,久久不曾流淌。
“你说,如果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们要如何区分彼和此?”
阿玉突然问。
“或许,靠感觉分辨,更靠谱一些。”锦瑟认真思考,慎重回答。
阿玉默了默,随即绽出了一个微笑,那笑容让满室都亮堂了几分,烛火在他那双盈满水光的眼中跳动。
“你说得对,我感觉,或许,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坏。”阿玉笑着说道,下一秒,却收了笑,似乎有些小心翼翼,“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锦瑟肯定的点头。
她没有安慰阿玉,她想,她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但此时,锦瑟不能再多待了,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也准备好揭开看似错综复杂的谜团。
沐云烟和沐云晴,是长的一模一样的双生胎,那么,究竟是谁操控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