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布庄案中姜讼师代表管事告赢了东家。”文豆芸看向记录,“曹氏布庄因此生意凋落,往曹氏布庄投钱的姜讼师和钱讼师各亏损二百银两。”
姜弥条震惊:“待会我还要拿钱买地契呢。”
熙玲郡主大名钱灵曦,她稍微一愣,就熟练卖了地契准备还债。
反应过来的姜弥条望向谢渡安,“你故意输的?”
谢渡安没有否认,他故意输走第二场官司,就是发现曹氏布庄是上一轮商户争利输了的原告方。
如果他代表东家告赢了雇佣的管事,证明曹氏布庄没有品质问题,将会牵扯到上一轮商户争利案翻案。
因为被告周记织造赢了曹氏布庄,他在上一轮案外棋盘给周记织造投了很大一笔钱,如果翻案他的钱将赔光。
而姜弥条压根没注意到这两轮的六件案情互相牵连,他拿到投资木牌后只匆匆扫了一眼,根本没想到告赢告输会影响自己的资产。
那头文豆芸再次道:“第一轮商户争利案姜讼师与被告周记织造赢,且第二场的周家遗产案,钱讼师为大房告赢,漕运兴旺,林讼师、张讼师和谢讼师获四百两银钱。”
谢渡安丝毫不意外拿走一份钱,张枉则花了点时间才搞清状况,虽然输了两回官司但莫名其妙运气好了一回,林笑章傻乐着接过钱。
文豆芸:“第一轮农户冲突案华讼师代表被告赢了,泥渠因为无人承担修缮费用,导致投资田产的林讼师亏损一百五十银两。”
林笑章傻眼:我也?
这回大家都知道前头青玉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什么意思了。案件输赢还会影响自己。
上半场末尾的案外棋盘,六人在投钱方面皆谨慎了起来,格子里赫然还有好几家酒楼商户疑似与后边的案子有关。
张枉异常纠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沾上了利益关系,一举一动都变得困难起来。
决不是你同人说孔融让梨,大家就会和和气气商议。
第一轮案外棋盘大家都高高兴兴掷骰子,第二轮全都紧张的浑身发麻,硬着头皮掷下小人偶。
上半场过去,用了两个半的时辰,几人身上带着虚汗走出门,莫名看旁边的朋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脑子里全是明日下半场的《六个讼师》如何赢回去。
还有怎样权衡官司输赢和棋盘利益,还有投票,大概不能像今天上半场那样,觉得谁辩护好给谁。
可如果唱票带有私心,那轮到自己辩护时,岂不也是任人宰割一样。
复杂,太复杂了。
张枉头重脚轻回了府。
他就像是原本乖乖读书论道的学童,在外面猛地被人打了一拳,才知道所有事情不能只讲光秃秃的道理。
就如大树树根不可能直直扎进地面,也要爬往四面八方汲取养料。
张枉感觉他找到了一卷线的线头,有了一丝感悟。
一夜过后,几人又回到戏本杀馆。
眉宇间都有些倦乏,但眼中斗志不减。
姜弥条心道,赵璇啊赵璇可真是害惨他了,苦思冥想一夜,他终于决定下来针对《六个讼师》的方针。
看看左右几位友人,大概也想好了怎么玩下半场了。
不止他们六人,昨天还有几帮不信邪的车队,来玩了《六个讼师》。
这下真是茶饭不思了,濯文馆过来打探的管事装作不经意路过,问新戏本杀好不好玩。
只玩了上半场的客人有的心思沉沉,满脑想着《六个讼师》五花八门的设计该如何应对。
还有的内心狂风暴雨般吐槽,赵大王写的新戏本简直折磨人,硬要角色二选一。
这个时候,没人想理会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脸色差差地说:“你自己去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