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像往常一样,催着小厮打开戏本杀馆的大门,检查招幌没有问题后让人摆出去。
昨夜一场雨,今日早早出了太阳,小厮端着干土匀在地上,张管事拿脚压实门口的稀泥。
南上的驴车在车夫挥杆下走过,张管事遥遥瞧了一眼,叫另一小厮过来,“去买几条好鱼,再托菜农运三筐白菜一筐梨,然后叫后厨炖些梨汤给青管事她们。”
小厮拨了钱正要走,张管事又喊住他,“蓬心湖的柑子趁季,买一筐回来给大伙甜甜嘴。”
“好嘞!”小厮跑得飞快,差点撞上人。
“咋咋呼呼的。”张管事说了一句,望向来人,“青管事来了,天气乍凉,令爱身体如何?”
青玉抱着伞,步履轻盈走进馆,“感了风寒,年岳正照看她,这几日客人不多,其他主持可以应付,我就贪懒早些去陪她。”
张管事:“也好。今日厨房炖秋梨汤,你走前带些过去给她吃。”
“今日先约好的有几桌客人?”青玉搁下伞道。
张管事叹口气:“不多,十八桌。”
几个丫头在二楼围栏处你推我搡,好不热闹。
青玉笑了下,“没事,大不了闲一个半月的…”
馆外窜进来两个青衫书生,“掌柜的在吗?我们来排号。”
“在在在,现在排号现在就能玩上。”张管事迎上去,“阁下是要点《狐莲缘》还是《闻喜客栈》?”
这两个都是馆内最近卖最多的戏本杀。
“不叫这个。”“是另一个。”
书生你一言我一句,“叫什么《六个讼师》,张兄玩的便是这一个。”
张管事惊讶,《六个讼师》排号数目在戏本杀馆是倒数,一天能有三桌都算多。
青玉走过来推开张管事,“没问题,要排上午还是下午,再有就是两位要找人拼车,还是自个叫人。”
书生兴奋道:“请安排下午,我们自己找人。”
原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往后半个时辰,陆陆续续来了五波人点名要玩《六个讼师》,到了中午更是增加了三十桌排号。
张管事识人多,看出排号的人多是不同书院的学生。
这是怎么个事?
下午戏本杀馆门口堵满客人,张管事挤在人堆里,喊这个去招呼,又喊那个把人领上去。
哎哟怎么全要点《六个讼师》,没有那么多包间啊!
他好不容易擦着汗出来,就见一个书生从二楼台阶上下来,包含深情地为《六个讼师》作了一首诗。
整个大堂全听见了。
又有一个襕袍士子下来在大堂赋词一首,言辞中充满对《六个讼师》的赞美。
张管事拍拍胸口,他方才上去时,这几人不还争辩的面红耳赤,怎么这会还吟诗作对上了。
今日闭店前,戏本杀馆的台上收到二十八首诗和一十六首词。
有人还问要不要裱到大堂,天,那戏本杀馆大堂要成诗会。
不过张管事也觉察到,排号不断,戏本杀馆的生意不知怎么又回来了。
赵东家写的戏本杀还真是本本在京城爆火。
最近几日濯文馆感觉客人少了点,或者说对他家的戏本杀没那么有激情。
古之文纳闷,拨弄着算盘又敲了一遍,盈利的确是一天比一天少。
难不成玩戏本杀的客人都玩过他的戏本杀?那要不要赶紧催催金觅林他们把新戏本杀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