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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在哪(第1页)

晨光透过静室的梨木窗棂,将窗上精致的缠枝莲纹路染成浅金色,细碎的光斑跳跃在谢采的锦被上,宛如撒了一把揉碎的阳光。谢采是被廊外槐叶持续的沙沙声惊醒的,他缓缓撑着榻沿坐起,动作刻意放得轻缓,指尖下意识地先探向腰侧,触到那枚温润的月牙石仍在,心下稍安,只是抬手间,臂弯处仍感到一阵熟悉的虚软无力。

“醒了?”

门口传来池青川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清冽。他推门进来时,手里端着个黑漆托盘,盘里放着盏温好的当归乳香汤,还有一碟刚蒸好的枣泥糕,热气裹着甜香,瞬间冲淡了室内残留的药味。“林嬷嬷方才来过,说秀秀醒得早,正跟着她在西厢院里收拾昨日采回的沙棘果,怕惊扰你休息,没敢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轻放在榻边的梨花木案几上,指尖探了探汤碗的外壁,确认温度适宜,才稳稳递到谢采面前,“先喝汤,薛大夫叮嘱,此汤能温养经脉。枣泥糕是按你的口味,特意少放了糖,不会腻。”

谢采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掌心漫开,他低头吹了吹浮沫,眼角余光瞥见池青川玄色衣袍的袖口沾着点槐叶碎——想来是先前在院外守候时不经意蹭上的。“李俶那边,有动静吗?”喝了两口汤,他才开口,声音还有些刚醒的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

池青川摇了摇头,步履从容地走到窗边,将半扇窗扉推开得更些,让更多的晨光与清新空气涌入室内:“陈徽派了影卫查探了半夜,未能寻到李俶的任何踪迹,盐矿谷那边也只留下些打斗的凌乱痕迹。不过……”他顿了顿,语气稍缓,“海瀚和白非人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外厅等候,看他们风尘仆仆的神色,应是带回了盐矿谷的确切消息。”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海瀚那特有的沙哑嗓音:“会长醒了吗?我们有要事需立刻禀报”

谢采放下手中的汤碗,指尖在光滑的案几面上极轻地叩击了一下——他太了解海瀚,这般急切情态,所报之事必然与姬别情脱不开干系。“让他们进来。”他的声音平稳,却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海瀚与白非人几乎是前后脚踏入静室,两人眼底都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彻夜未眠,脸上除了浓重的疲惫,更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灼。海瀚刚要张口,性情更急的白非人已抢先一步上前,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微颤:“会长,盐矿谷底的噬魂阵已被我们合力破去,那墨长风也当场毙命,可是……可是姬先生他……”

“别情他怎么了?”谢采的声音骤然沉了下去,手不自觉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白色。

海瀚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将盐矿谷中的惊变一一道来:“我们赶到溶洞深处时,姬先生已被厚重的玄铁链穿透锁骨,一身内力几乎要被那邪阵吸噬殆尽。后来我们破了阵,刚把人救出来,他突然浑身泛白光,待光芒散去,他……他竟变成了叶夫人的模样!”他语速极快,生怕遗漏任何关键细节,“就在我等惊骇失措之际,李俶如同鬼魅般突然现身,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定身术,瞬间将我与白非人制住,动弹不得,而后……他竟将变作叶夫人模样的姬先生直接带走了!但我们返回途中,曾遇一辆通体玄黑的马车擦身而过,那车帘掀动的缝隙里……飘出的冷梅熏香气息,与姬先生平日所用的一般无二。”

白非人赶忙补充道:“会长,那李俶所用的定身术邪门得很,周身气血如同被无形壁垒困锁,连动一根手指都艰难无比。而且……他看向叶夫人,不,是看向姬先生所化的叶夫人那眼神……十分古怪,不似看待敌人,反倒像……像是在小心护着什么极其重要之物。他还说,叶夫人血脉中掺入了噬魂阵的残毒,恐撑不过半个时辰,言之凿凿,观其神态,倒似真通医理。”

姬别情他变成了叶芷柔???

谢采的脸色随着二人的叙述,一点点沉凝下去,指腹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案几上清晰的木纹。就在此时,他腰间的月牙石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他心底翻涌的焦躁与不安,但那热度中又奇异地透出一股令人心定的力道,隐隐传递着“姬别情暂时无恙”的模糊讯息。

就在这时,廊外传来影卫的通报声:“会长,门外有位黑衣使者求见,自称是……奉李俶之命而来。”

谢采与池青川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几分“果然如此”的了然——该来的,终究是避不开。“让他进来。”谢采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黑衣使者步履无声地走入静室,此人一身纯黑劲装,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暗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他行至案几前,并无任何多余礼数,只径直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令牌正面清晰地刻着一个笔力遒劲的“俶”字,玄铁本身特有的冷光在晨曦映照下流转着沉郁的光泽,其纹路制式,竟与谢采先前在风蚀谷神秘洞窟中所见的那一枚隐隐吻合。

“奉主子之命,特来向谢会长传话。”使者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半分谄媚,也没有丝毫畏惧,“主子言道,姬台首正在一处安稳之地静养伤体,伤势已得控制,暂无大碍,请谢会长不必挂心。”

谢采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彻底失血泛白:“李俶在哪?他把别情带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能把人送回来?”一连串的问题砸出去,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使者却依旧平静如初,仿佛全然未感受到那迫人的压力:“主子只吩咐传达这两句话。至于姬台首的静养之地,以及具体归期,主子说……待姬台首伤势彻底痊愈,自会与谢会长相见。另外,”他话语微顿,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谢采腰间的月牙石,“主子还特意提及,月魂引之事,牵涉甚广,眼下绝非深谈的恰当时机,恳请谢会长暂且稳住鬼山城内外局面,莫要再轻举妄动,以免……伤及无辜——尤其是叶秀秀小主的安危。”

最后一句,语调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意味,如同一根冰冷的细针,精准地刺中了谢采最敏感的软肋。他心中雪亮,李俶此言明为告知,实为提醒,更是警告——秀秀身负净化幽冥教法器的特殊血脉,若自己此刻因姬别情之事方寸大乱,贸然行动,只会将秀秀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使者见谢采沉默不语,便微微躬身,将手中那枚玄铁令牌轻轻置于案几之上:“话已带到,在下告辞。”说罢,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动作利落得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静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唯有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摇曳的槐叶碎影。谢采的目光死死锁在案几上那枚泛着冷光的玄铁令牌上,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个“俶”字,眼底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姬别情伤势和处境的深切担忧,有对李俶其人心机与目的的深深忌惮,更有对秀秀安危的无比牵挂。

“现在该如何是好?”海瀚忍不住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难以按捺的焦躁,“难道就任由那李俶将姬先生藏匿起来,我们却只能在此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吗?”

池青川走到案几旁,拿起那枚玄铁令牌仔细端详片刻,又轻轻放回原处,语气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沉稳:“李俶既然敢公然派使者前来传话,必是算准了我们暂时寻他不到,亦奈何他不得。眼下最紧要之事,并非盲目寻人,而是立即稳住鬼山城的内部防务,清查可能存在的隐患,还有……”他转头看向谢采,目光中带着明确的提醒,“重中之重,是确保秀秀的绝对安全。他特意点出秀秀,便是在拿捏你的软肋,你若因此自乱阵脚,反而正中其下怀。”

谢采缓缓颔首,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焦躁与怒意强行压下。他想起林嬷嬷方才提及的“秀秀正在西厢收拾沙棘果”,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腰间的月牙石,掌心中传来的温润暖意,让他激荡的心绪稍稍平复了几分。“你说得对。”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海瀚,你即刻加派一队精干影卫,化明为暗,密切监视盐矿谷与风蚀谷的所有已知出入口,一旦发现李俶或其麾下人马的任何踪迹,不惜任何代价,立刻回报;白非人,你亲自去一趟城防营,清点核查鬼山城各处的防务布置,尤其是西厢院落周边的所有明哨暗卡,务必增派三倍人手,昼夜轮值,绝不能让秀秀受到半分惊扰或伤害;池青川,”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带着深切的托付,“还得劳烦你,多费心看顾西厢那边,秀秀她……刚认回我不久,心思敏感,我不想让她再因这些纷争受到任何惊吓。”

三人同时神色一凛,颔首领命,转身快步离去。海瀚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又看了谢采一眼——只见他正凝望着窗外流泻的晨光,眼底的冷硬与锋锐渐渐被一种柔软的牵挂所取代。晨曦落在他略显单薄的玄色衣袍上,晕开一层暖色的光边,腰间的月牙石依旧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守护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脆弱的安宁。

然而谢采心中无比清明,这片刻的安稳不过是巨大风暴眼中短暂的平静。李俶隐匿了姬别情的踪迹,手握月魂引的关键秘密,而叶芷柔的真正下落依旧扑朔迷离,这场围绕着特殊血脉与上古秘宝的惊天迷局,其实才刚刚拉开沉重的帷幕。他抬手,轻轻覆上腰间的月牙石,掌心的暖意丝丝缕缕渗入经脉,让他纷乱的心神终于彻底安定下来——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好秀秀,等回姬别情,查清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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