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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下次一定(第1页)

漠北的午后总裹着晒透的暖,风卷过西厢院角的老槐树,将细碎光斑筛在青石板上,晃得人眼晕。谢采踏着光斑往海棠花架走,玄色衣袍扫过青砖时没带起半分响,只在途经廊下时,伸手拂去了石桌上沾着的槐叶——那是叶秀秀清晨喂灰雀时,不小心碰落的,叶片边缘还留着她指尖捏过的浅痕。

花架下,叶秀秀正盘腿坐在软垫上,膝头摊着本蓝布封皮的《山海经》,指尖轻轻点着页间朱砂绘就的九尾狐,小嘴里还念念有词:“尾巴这么多,我也想要一条。”她颈间那枚月牙石泛着淡乳白的光晕,石面温润地贴着她纤细的锁骨,系着它的红绳是今早谢采亲手为她换上的,绳结打得小巧又结实,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那份独有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海瀚蹲在她身侧,正帮她把翻卷的书页捋平,指尖偶尔蹭过她沾着粟米的手,又赶紧收回——怕蹭掉她刚擦干净的掌心。池青川懒洋洋地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指间捏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破邪符,目光却并未落在符上,而是悠然地落在秀秀发间别着的半朵小海棠上,眼底泛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浅淡柔光。白非人则独占了一张石凳,低头整理着摊开的账簿,炭笔划过纸面发出规律的沙沙声,这声音混着头顶槐叶被风拂过的轻响,竟奇妙地交织成一首属于西厢的、安静的午后曲子。

“爹爹!”叶秀秀眼尖,最先看见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眼睛瞬间像落进了星星,亮得惊人。连膝头的《山海经》都忘了合拢,软垫在青石板上蹭出“哒哒”的轻响,她已像只欢快的小雀儿跑到谢采面前,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微凉的袖口纹绣,“你怎么来啦?是不是要跟秀秀一起看九尾狐呀?”

谢采弯腰,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细软的发顶,动作比往日似乎更柔和几分——他腰间那枚月牙石正与叶秀秀颈间那枚遥相呼应,一股暖意悄然在掌心漫开:“来看看你。林嬷嬷说,你今早喂雀儿时,把粟米糕撒了满地?”他的声音里听不出责备,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才没有!”叶秀秀连忙摇头,小脑袋晃得像只拨浪鼓,可自己先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就……就撒了一点点!林嬷嬷后来还夸我扫地扫得干净呢!”她说着,迫不及待地拉住谢采微凉的手指,将他往花架下带,把摊开的《山海经》献宝似的推到他眼前,指尖划过九尾狐栩栩如生的耳朵,“爹爹你看,白姐姐说这朱砂里掺了银粉,比你画册里的狐狸眼睛还亮呢!”

谢采顺着叶秀秀稚嫩的指尖看去,果然见那狐狸的眼瞳在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与蓝布封皮的素雅古朴相映成趣。他唇边刚漾开一个“是好看”的笑意,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混着爽朗洪亮的笑声,像投入静湖的石子,骤然撞碎了西厢的宁静:“会长!我们回来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快步走进来——左边的白虎常宿,一身银白劲装纤尘不染,唯有肩甲上沾染着肉眼可见的塞外风沙,腰间那柄造型威猛的虎头刀随着他的步伐轻晃,笑容炽热得像正午的太阳;右边的玄武善非善,则是一袭玄色长袍,袖口用同色丝线绣着繁复的暗纹玄武,手中提着一个精巧的木盒,眼神沉稳内敛,却也在看到谢采的瞬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熟稔与喜悦。

“会长!我可想死你啦!”常宿性子最是奔放,刚进门,目光锁定谢采,便张开双臂大步流星地扑过来,银白劲装带起一阵微风,卷起地上几片落叶,结结实实地给了谢采一个熊抱,力道大得让下盘极稳的谢采也忍不住踉跄了半步,“这趟出去净跟那些弯弯绕绕的家伙打交道,可把我憋闷坏了!还是跟在会长身边自在!”

“会长,别来无恙。”善非善也快步上前,虽不像常宿那般情绪外露,却也伸手郑重地拍了拍谢采的胳膊,眼底笑意真切,“我带了些南边特色的点心,晚些时候大家一同尝尝鲜,路上还遇到些趣事,正好说与会长听。”

谢采被常宿抱得身形微僵,略显无奈,却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声音里浸染了久别重逢的暖意:“回来就好。路上没遇到麻烦吧?”说话间,他眼风下意识地扫向叶秀秀,见她正好奇地打量着常宿腰间那柄寒光隐隐的虎头刀,忙轻轻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莫要靠近危险之物。

“麻烦?有我们哥俩在,能有什么麻烦!”常宿松开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肩甲在阳光下闪烁,“就是善非善,一路上心心念念给你挑礼物,害我们多绕了百十里路!”

善非善无奈地睨了常宿一眼,将手中木盒递到谢采面前:“休听他夸大其词。这盒点心是我特意寻来的,味道清甜不腻,你定然喜欢。”说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直躲在海瀚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偷偷张望的叶秀秀,眉头微挑,好奇地问道,“咦?这小娃娃是……瞧着面生,粉雕玉琢的,倒是可爱得紧。”

谢采唇角微动,那句“这是我女儿秀秀”尚未出口,叶秀秀却像是被点了名的小兽,突然从海瀚身后探出整个小脑袋,继而迈着小步子噔噔噔跑到海瀚身边,一双小手紧紧抱住海瀚的胳膊,仰起脸,用一种宣布重大秘密般的、脆生生的语调抢答:

“我是海瀚大哥哥的童养媳!”

“……”

话音落下,西厢院内仿佛被施了静止的咒术。连一直沙沙作响的槐叶都瞬间屏住了呼吸。空气凝滞,落针可闻。

池青川靠在廊柱上的身体僵了一下,捏着符纸的指尖顿在半空,眼底先是飞快掠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浓得化不开的忍俊不禁——这小丫头,上次收到朔风传递的消息,上面写着童养媳,还是再上次,如今认了爹,倒还没忘这“借口”。

白非人握着炭笔的手也是一顿,账簿上的数字暂时失去了吸引力,她抬起头,目光饶有兴味地在海瀚和秀秀之间逡巡,眼底带着几分了然与看戏的揶揄,嘴角悄悄向上弯起一个弧度——上次风蚀谷的传闻只是耳闻,这回可是亲耳所闻,她倒要看看,平日里沉稳的海瀚如何应对这“甜蜜的麻烦”。

而被点名的海瀚,整个人如同被雷击般呆立当场。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瞬间绷紧,袖口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一股热血“轰”地一下涌上头顶,连脖颈和耳尖都红得滴血,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秀、秀秀!你、你胡说什么呢!”他慌忙想将胳膊抽出来解释,却见叶秀秀睁着一双纯净无辜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满脸天真地反问:“大哥哥忘了吗?在风蚀谷的时候,你可是点头承认过的呀,大人说话要算话,不能反悔的哦。”

谢采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看着海瀚那副窘迫得恨不得挖地三尺的模样,再忍不住,低笑出声,玄色衣袍的肩头随着笑声轻轻颤动。

常宿和善非善也终于从这石破天惊的宣言中回过神来。常宿先是瞪大眼睛,随即拍着大腿爆发出洪亮的笑声,震得肩甲哗啦作响:“哈哈哈!童养媳?海瀚!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原来好这一口?还会教小娃娃这个!”善非善也忍俊不禁,摇头笑道:“这小娃娃倒是有趣,记性也好。海瀚,既然如此,你可要负起责任,好好对人家啊!”

海瀚的脸红得几乎要冒烟,面对众人戏谑的目光,更是手足无措,他伸手想去拉叶秀秀,想让她“澄清”这个天大的误会,却见秀秀反而更紧地往他身后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点委屈:“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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