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心痛终于缓和,南枝许轻颤着呼出一口气,笑着收紧手臂。
暴雨淋湿两颗心。
南枝许偏头贴着纪述湿润的发,雨水混杂泪水模糊视线,她听着怀中人的恸哭声,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不要否定爱,述述。”
纪述收紧手臂,忍住哭泣,抽噎:“……好。”
“我们回家吧,述述。”
纪述吸了吸鼻子,松开手退开怀抱,捡起地上的伞合上,抬起手,犹豫,最终还是牵起南枝许的手,牵着她进了厨房。
关上门,暴雨被隔绝。
纪述将伞放在墙角,沉默地牵着南枝许上楼,将她带入对方曾经住过的房间。
“洗,洗澡。”她不是结巴,只是哭得太厉害,有些抽噎。
南枝许眼尾还有些红,轻抚她湿润的脸:“你去隔壁洗?”
“嗯。”
“好,快去吧,别感冒了。”
“嗯。”
等纪述离开,南枝许进了浴室,褪去湿漉漉的衣物,打开淋浴。
温热的水浇去寒凉,她呼出一口气,突然腿软,撑着墙深呼吸。
太冒险了……
也太过分了。
她几乎是强硬地撕开纪述的伤口,逼着她去看自己的伤口,逼着她刮下伤口处化脓的腐肉。
如果纪述突然崩溃,或者PTSD被她逼得发作,她真的也会疯的。
还好……
还好纪述本就坚强,也有自救的想法。
她本就一直在自救,一直在治愈自己。
心理医生说的没错,纪述本就在自我重塑认知,只是长生的突然离世令她重塑到一半的“墙”再次坍塌,但重建起来并不难。
这次只是应激,或许给她一段时间的确可以好起来,可是她不想拖了。
她要刮去纪述身体里的腐肉。
南枝许抓起额前散落的发,呼出一口气。
还好纪述很坚强。
如果不是纪述之前表现出的坚韧和自我治愈行为,她真的不敢这么做。
她居然冲动之下还提到了对方手腕上的……
还好纪述本就有在自省这个行为。
南枝许抹去脸上的水,莫名笑了一声。
幸好,她爱的人如此坚韧。
她知道自己在生病,也在试图自救,在试图重建倒塌的墙,只是她不敢赌那个“万一”。
她恐惧的也是那个“万一”。
“枝,南枝许。”敲门声同时响起。
南枝许勾起唇,走过去直接拉开门,门外的人瞬间红透脸,偏过头将手里的睡衣和毛巾递给她,焦急地晃了晃:“衣服。”
“述述。”南枝许接过衣服,笑道:“怎么脸红了呀?”
“又不是没看过。”
纪述握住门把,“砰”的一声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