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许哼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可以了。”
纪述站起身,认真注视她:“你先去拿行李,回来之后自己休息一下。”
南枝许眉尾一颤,蹙眉。
“给我两个小时,好吗?”
给她两个小时整理一下自己。
南枝许抿了抿唇,起身浅浅抱了她一下:“好。”
她离开去往停车场,纪述则上楼回房。
再一次打开那间卧室的房门。
纪述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机定了两个小时的闹钟,放在一旁,弯腰,手肘撑在大腿上,捂住脸,一个近乎蜷缩的姿势。
她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妈妈,想阿姨们、思思、忱岁和……也想南枝许。
在崩塌的认知中不断试图自我重构。
如以往那些年自救的过程。
不断地重构认知,重构自我。
用冷硬的手段撕裂那些扭曲认知,剖开自我。
她强迫自己去回忆受尽折磨的那三年,去回忆那些痛苦,在战栗时,再将画面打散,去回忆那一天。
妈妈以牺牲自我的姿态闯进来,救下她的那一天。
去回忆那人呼吸停止的面容。
去回忆这几年的时光。
然后,她开始重建城墙。
‘不用害怕说话,不用恐惧哭泣,更不必恐惧做出表情,已经没有人会伤害你。’
‘你已经拥有了反抗的勇气和能力。’
‘要成为一个正常的、健康的人。’
‘你只是生病了。’
‘但病会痊愈。’
‘你会好起来的,你已经在好起来了。’
‘你已经可以往前走了。’
‘你已经在向前走了,不是吗?’
她将破碎又拼合过多次的灵魂,锻造成一柄手术刀,肢解陈旧自我,以这种近乎孤绝的方式使自我进化。
使自己得以前行。
一遍又一遍。
她回想那些痛苦的过往,回想自己当时的心理,回想……南枝许昨夜的话语。
遗忘不是背叛,因其放弃自我才是。
她的确背叛过一次了。
这是事实,是她的“罪”。
因此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也的确没有再犯,这种想法再也没有产生过。
一块砖垒上残破的城墙。
第无数次在绝望中编织生路。
她强迫自己去回忆妈妈死亡时的画面。
去找寻那双眼睛,去看那双眼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