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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第1页)

“那你是真没看懂我对青染的心意。”江磊喉结滚了滚,终是决定摊牌,这些日子萧陌越发黏着青染,而青染竟也不排斥,他再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走近。

萧陌被这话砸得愣在原地,到了嘴边的话全堵在喉间,像卡了团温软的棉絮,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也喜欢青染?我……我竟半分没看出来……你平时对她,明明和对旁人没两样。”

“非要像你似的,整日围着她转,才算‘不一样’么?”江磊语气里没带半分急切,只裹着点沉底的执拗。

萧陌这才后知后觉想明白:他看不出江磊的特别,不过是因为江磊本就性子内敛,所有心思都藏在温和的表象下。青染性子清冷,对江磊的不疏远、对自己的亲近,或许也只是因为自己黏得勤些,根本算不得“特别”。想通这层,他心里像被塞了把湿稻草,闷得发慌。

“讲道理我从来讲不过你,”萧陌攥了攥拳,语气带着点少年人的不服气,“但你别想找由头甩开我,跟她走得更近。”

“那你能怎样?”江磊淡淡反问,“你总不能放着山上的人不管,天天来盯着我们吧。况且你该懂青染,若她对我没意思,就算我日日守着她,也无济于事。你安心守着山,偶尔抽空来看看便是。”

萧陌没法反驳,江磊的话戳中了要害。他心绪像浸了凉水似的,蔫蔫地跳上墙头,脚步比来时慢了半拍,顺着墙根往山上挪去。

东厢房里,青染正捏着铜攒拨灯芯。铜攒尖儿挑动灯花时,火星儿颤了两颤,把她眼底的微光也晃得忽明忽暗。她原以为萧陌从江磊那儿离开,会绕来她这里,没承想人竟径直走了。唇角牵起抹浅淡的笑,她轻轻摇了摇头,原来不知不觉间,竟也习惯了他那股子黏人的热乎劲儿,乍一落空,倒觉得心里缺了块似的。

李默的女儿李晓听说后院来了对远房亲戚,好奇心起,追着李默问了好几遍。李默只含糊应着:“是远得快攀不上的亲戚。先前男人身子好时,在江州族学当夫子,后来病得连书都教不动了,才辞了差事来投奔我。”

李晓第一次去后院找青染,手里攥着把刚摘的桃花,粉白的花瓣还沾着晨露。见青染坐在槐树下看书,一身素衣衬得人愈发清雅,她小跑着凑过去,递花时指尖轻轻蜷着,像怕碰坏了花瓣:“姐姐,这花夹在书里,肯定好看!”

青染抬眸望去,小姑娘梳着双丫髻,发间还别着两朵嫩黄的迎春,眼尾弯得像浸了蜜的月牙儿,一笑就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颊边的软肉透着健康的粉。连声音都软乎乎的,裹着股桃花的甜香,像含了颗糖。

青染的心莫名被这股娇憨暖了暖,接过桃花笑道:“好啊,谢谢你。”

往后几日,李晓总找些由头来后院:今天揣着块刚蒸好的枣糕,甜香能飘半院;明天搬着小板凳陪青染晒太阳,叽叽喳喳讲乡邻琐事,张家首饰铺新到了银簪子,针脚细得能映出人影;德兴楼的红烧肉炖得油亮,咬一口能流油;村西头的花猫生了崽,偷偷躲在王婆家的柴房里……青染起初只是安静听着,偶尔点头应和,后来竟会在李晓忘词时,轻声提醒一句:“上次你说的那只花猫,后来是不是去了隔壁王婆家?”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了。李晓总拉着青染往外走,逛集市时帮她挑新鲜的蔬菜,去河边时捡光滑的鹅卵石,青染清冷的日子里,渐渐多了些鲜活的烟火气。

江磊在李默家住了些日子,身子渐渐有了好转,能自己扶着墙在河边散步了。李默见状,便提议让他去乡里的学堂当夫子,权当解闷养身。

乡学的土坯房离李默家不远,窗纸破了好几个洞,风一吹就簌簌响,院里的青石板也凹凸不平,踩上去得格外小心。好在墙是实的,房顶也没漏缝,下雨不用淋雨,也不怕墙塌了出危险。

先前的先生是个半路出家的老童生,肚里没多少真墨水,教学生念《三字经》都常念错字,课上得干巴巴的,学生们听着听着就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学堂里总共就三个学生,看着都不是机灵剔透的孩子。李晓偷偷跟青染说:“这三个娃家里都穷,爹娘送他们来读书,也没指望能读出啥名堂。当初还是爹挨家挨户劝,说娃开蒙总比不识字好,才勉强劝来三个。”

江磊去学堂那天,青染背着半箱书,小心翼翼扶着他。江磊穿的青布长衫,风一吹贴在腿侧,却半点不显狼狈,反倒透着股书卷气的干净。等三个学生坐定,他没急着开课,先从《论语》里“两小儿辩日”的故事讲起,从孔夫子周游列国的见闻,讲到乡学读书的要紧,声音不高,却像浸了清泉似的,字字都能落到人耳朵里。连平时总爱趴在桌上走神的二柱,都支着耳朵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溜圆。讲完故事,江磊又从书箱里翻出算筹,耐心教孩子们认数、算题;末了取来新磨的墨锭,就着砚台慢慢研开,提笔在白纸上写“人之初,性本善”,笔锋落纸时带着股稳劲,横平竖直,撇捺舒展,比老童生平时歪歪扭扭的字,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老童生就站在门口听,脸越涨越红。江磊讲的典故、算学,他心里也装着些,可偏生到了嘴边,就成了干巴巴的词句,孩子们听着听着就走神;哪像现在这样,三个娃的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青染走到老童生身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轻声道:“原先生,乡正让我家夫君来学堂,并非要抢您的差事。他身子还弱,撑不起日日教书的累。乡正只是觉得,让他有事可做,对养身好些。以后还请您多照拂,也望您海涵。”

老童生攥了攥藏在袖管里的手,脸上的窘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实在的庆幸。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涩,却没半分嫉妒:“宋先生的学识,我是拍马也赶不上。我这肚子里这点墨水,天天教孩子们,总怕误了他们。现在您来了,真是……真是石臼乡的娃子们有救了。”

青染没料到老童生竟有这般大义,心里微微一动,原来这世间,总有人守着一份朴素的坚持,才让日子不至于彻底烂透。

没几日,江磊就成了学堂里最让孩子们盼着的人。下了课,孩子们总跟小麻雀似的围着他,二柱从怀里掏出用粗布包着的枣子,献宝似的递过去;江磊接过来,也不独吞,掰成小块分给每个孩子,连最小的狗蛋都捧着枣肉,吃得眉开眼笑。先前总爱逃学去掏鸟窝的狗蛋,现在天天天不亮就背着小布包往学堂跑,还跟李晓念叨:“宋先生讲的故事,比掏着老雀蛋还有意思哩!”

李晓识字不多,李默试过教她,可她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子。青染劝她多识些字好办事,她这才时不时往乡学凑,跟着听两堂课。

青染和李晓听说江磊要收拾学堂,拎着水桶、扛着扫帚就赶了过来。李晓踩着小板凳,把破洞的窗纸全扯下来,捧着新裁的麻纸往上贴,贴到一半扭头喊青染:“青染姐姐,你看我贴得平不平?”

青染正用力擦洗积着灰的桌椅,闻言偶尔抬头帮李晓扶稳窗棂,指尖还沾着木缝里抠出的泥垢。

老童生也来搭手,又叫了三个孩子的爹爹帮忙,把院子里松动的青石板重新铺得整整齐齐。

几人忙了大半日,学堂渐渐换了模样:新糊的窗纸严严实实挡了风,地上的泥垢扫净后露出平整的泥地;江磊把带来的书整齐码在墙角旧木架上,用布细细擦去封皮灰尘,又将李晓采来的野菊花摆在窗台,黄灿灿的花朵缀着细蕊,瞬间添了几分生气。虽说门板还些微松动,可望着这亮堂整洁的屋子,大人孩子们脸上都堆着笑。

李晓这日像只快活的小麻雀,叽叽喳喳没停过,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飘出学堂,惹得周围乡民都围过来看热闹。

“先前这学堂破得跟个漏风的草棚似的,这么一收拾,看着亮堂多了!”

“可不是嘛!前几日我路过,瞧见宋先生正教孩子们算收成账,那几个皮猴儿听得眼睛都不眨。”

“要不把娃从张家族学转过来?这边学费到底便宜不少。”

“就是怕宋先生身子骨弱,回头再犯病,这好不容易拾掇起来的学堂,别又黄了。”

“可乡正说,宋先生先前在江州时,大夫就说换个好环境身子能大好。你瞧他现在,刚来那会儿走一步喘三喘,如今我常看见他在河边散步半个时辰呢!”

“再看看吧,宋先生要是身子再好些,我就把娃送过来,能省不少嚼用。”

青染和江磊对视一眼,她悄悄走到他身边挽住衣袖,江磊暗自想着,这“病”还得再装一阵子。

晚饭后的庭院里,李晓正趴在石桌上歪歪扭扭地写字,青染坐在旁侧,握着她的手把那些歪斜的笔画轻轻描正。江磊斜倚在廊柱上,手里漫不经心地翻着乡学的课册,李默拎着个布袋子,刚从镇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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