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现在这里的血族敌人,绝非伯爵能够比拟。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走到窗前。
一股寒意猛地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仿佛死神的低语在耳畔响起。
而无论想要反抗或是逃离,她的四肢却仿佛被灌了铅般沉重,动弹不得。
她挣扎着坐起身,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丝绸被单,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
在这个有九阶的时代,至少要达到八阶才能在席卷整個世界的全面战争战场上具备足够的影响力,若真要想成为决定性的英雄单位,还得像坠落卿卡利耶拉那样成为最顶端的九阶才行。
西格蕾捂住额头,像在抓住那最后一丝不舍的安谧。
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传来阵阵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银色的月光透过舷窗照在顶层套房柔软的地毯。
她意识到自己正身处豪华游轮上,享受着美好的假期。
明明她在现世从未见过血族,却只觉得血族无比可怕。
就算真的输了,魔界也是最后才会被血族打过来的地方。
明明是些平平无奇的闲暇日常,却让她感觉不可求。
如果是血族伯爵,她姑且还有希望能从对方手上逃掉。
“呼。”
血族们无情的暴力、残酷的嗜血欲望、天真的嘲笑。
自从与圣子分别开始,她就总会被这种梦境召唤,或者说这像是不休止的梦。
西格丽德在大床上猛地惊醒,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第七始祖赫丽提珥侯爵看穿了西格蕾的意图,她伸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轻而易举地用魔力渗透着这座宫殿所剩下最后的结界,于地上蔓延,直到沿着西格蕾的脚攀上她的身体。
北部的人类诸国随时可能沦陷,兽人城邦也被血族屠灭掉几座了,永夜之地现在都变得危险了起来,通讯根本联系不上人类国度那边。
只见窗外,在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中,宫殿餐厅周围海岸边的建筑都仿佛披上了一席银装,在夜色中显得萧索。
西格蕾咽了咽喉咙,不愿意相信地惊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西格丽德像是突然清醒了回来,懊恼地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的变强。
这场持久战一定要打,一定要打到底,在最后一刻到来前绝不能放弃!
但那黑色的影子,他的背影,已经十分遥远。
“我不想死……是你给我的命……”
“不!!”
西格蕾已经不知道这是多少次了。
她梦到自己是一个教会的枢机主教,被手下们所爱戴,还有一个心心念念的人。
那双眼睛周围皮肤呈出大理石般惨白的色泽,眼下点缀着一颗妖异诡谲的泪痣,平添了几分魅惑之色。
周围静谧的环境和熟悉的陈设提醒着她这只是个噩梦而已。
但眺望着窗外终结降临般的天瀑暴雪,她隐约这么觉得——
西格蕾慌乱地抬起头,发现头顶豪华的水晶吊灯也摇摇欲坠,发出刺耳的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