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心性强大,只是阈值被提高了而已。
少顷,淳于间被带进了大堂内。
行礼,上面的刘擎淡淡问道:“你来作甚?”
淳于间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应对说道:“使君,下官刚到太平,就有刁民作乱,随即有人蛊惑太平军哗变……”
一番话说出来,只是提及了曹颖,对杨玄只字未提,但却仿佛字字都在控诉着这位前任给自己挖坑无数。
“瓦谢来袭,城中无一兵一卒,下官身死不打紧,可却担心陈州毫无防备,于是便快马加鞭赶来报信……”
刘擎哦了一声,“如此顾全大局,倒是让老夫颇为意外。”
这是讥讽?
无所谓,只要度过这一关,回头离开北疆就是。
时至今日,淳于间已经彻底打消了在北疆镀金的想法,只想回礼部继续熬资历。有淳于氏为底气,升迁不是事。
“下官尽力而为。”淳于间抬头微笑。
他发现刘擎的表情有些古怪。
愤怒中带着讥讽。
咻!一支毛笔飞下来,直挺挺的撞在淳于间的额头。
一缕墨汁从淳于间的额头缓缓往下流淌,顺着鼻梁一直流淌到了嘴唇和下巴。
“太平刚遣人告捷,瓦谢大军入侵,太平军应战,击退敌军,斩首三百余,城中百姓踊跃助战,妇孺皆上了城头。”
淳于间的脑子里瞬间全是嗡嗡嗡。
使君的咆哮在州廨内回荡着。
“太平军民在浴血奋战,而你这个县令却弃城而逃,可耻!无耻!”,!
连两扇门板都被抬走了。
一个随从试探着出来瞅一眼,欢喜的回头道:“都走了。”
“瓦谢来袭!”
有人高呼。
正在写文书的淳于间遍体冰冷,“这……这该如何是好?”
朱禅说是在金吾卫中厮混过,可他是文吏,没领过军。遇到这等事儿同样两眼抓瞎。
“郎君,赶紧上城头。”这是朱禅下意思的想法。作为一县长官,在这等时候,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城头。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建言,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建言。
但淳于间却如惊弓之鸟,面色苍白的道:“准备走!”
朱禅面色剧变,“郎君,县令有守土职责,城在人在……”
淳于间骂道:“这城中都是一群刁民,太平军也走了,你让我如何守城?走!”
人在许多时候的选择都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反应,特别是在生死攸关的当口,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秉性。
县令带着人跑了。
卫王和李晗在隔壁喝酒。
“狗曰的,曹颖那条老狗给淳于间挖了无数坑,最后这个坑太狠,能把淳于间给埋了。”
卫王唏嘘着,“此人手段不错。本王有些好奇,往日杨玄在时,曹颖却不显山露水的……”
“以你的智慧,我觉得还是做个逍遥皇子为好。”李晗一脸我为了你好的模样。
卫王冷笑,“和黄坪一般,不过是在东主面前藏拙罢了,你以为本王不知?”
“知道你还犯蠢!”
“本王只是手痒了,黄坪聪慧躲了起来,你却来了。”
“你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