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流泪。
所有人都带着一股悲壮的气息,默默看着篝火上的马肉。
外围唐军也燃起了篝火,他们烤的是牛肉。
松哥把烤好的一段马腿送进去。
“可汗。”
“可惜没酒。”华卓有些遗憾。
松哥赧然递上水囊,“可汗。”
华卓打开塞子,一股子美酒的味道飘了出来。他指着松哥笑道:“你爱酒如命,我就说此次你竟然如此守规矩,原来是悄悄带了美酒。”
他四处寻摸。
“可汗在找什么?”松哥想帮忙。
“找到了。”
华卓翻找到了一个木碗,得意的道:“当年我和娃亥想着,若是刺杀老贼失败,就带着家当走。说是家当,也就是碗筷。娃亥说,手中有碗筷,有肉便是家。”
两只破旧的木碗放着,酒水倒满。
华卓举起碗,“我半生荣耀,足矣。可惜了你。”
松哥笑道:“我原先只是个牧人,若非可汗提拔,哪有今日?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晓做人不能忘本。可汗去哪我便去哪,哪怕是地底下!”
“好!”
两只木碗轻轻一碰。
一饮而尽。
外面传来了歌声。
歌声温柔,松哥仔细听着,“是咱们瓦谢妇人哄孩子睡觉的曲子。”
华卓的眼神渐渐温柔,“当年阿娘便是哼着这曲子哄我入眠,我却不肯睡,非得要玩耍。后来我学会了装睡,等阿娘出去后再悄悄从帐篷的角落爬出去……”
外面突然传来了哭声。
“阿娘!”
松哥面色剧变,“军心乱了,这是什么手段?”
杨玄站在篝火前,惬意的道:“四面楚歌啊!”
身边的老贼拿着小册子,微微欠身,恭谨的记录着老板的话。,!
失去男人的女人会带着孩子依附于一个肯收留他们的勇士。
王庭肯定战死不少人,于是就多了一群等待勇士的寡妇。
他们撒欢了跑,很快阵型荡然无存。
黄昏,距离王庭不到十里地时,一直消失的那面杨字旗突然出现。
夕阳下,大旗迎风飘扬。
大旗下,杨玄手指前方,意气风发的道:“突击!”
瓦谢人策马狂奔了一天,战马早已精疲力竭。而对家人的各种猜测也让将士们的心态濒临崩溃边缘。
当看到杨字旗出现时,华卓喊道:“绞杀了他,我们再回王庭。”
“杀了杨狗!”
那些怒火都冲着杨玄而去。
华卓大喜,“这是余勇,杨狗竟然在这等时候突袭,便是自寻死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他挥动长刀:“跟着本汗来!”
他准备用一次酣畅淋漓的绞杀来重振自己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