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有一个官吏信。
“陛下好仁慈。”
今日因为发生了太子谋逆这等大事,坊中各处很是热闹。一堆妇人,一堆闲汉,一堆老头……大伙儿都在谈论此事。
“是啊!若是我家小子敢杀我,我特娘的非得弄死他!”
“我倒是舍不得,不过从此后父子情义自然也没了,赶他出门,自生自灭。”
“陛下不但留着太子,还让他留在东宫,啧啧!这份父子情义令人感动。可惜不是父慈子孝,否则可为佳话。”
一个坊中著名的穷酸干咳一声,众人平日里要倚仗他念公告,所以也很给面子,都安静了下来。
穷酸说道:“当今乃是圣天子在位,文治武功震古烁今。这样的圣天子,自然不会杀太子。不过太子谋逆,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陛下再宽容,臣子们也该奋起弹劾。另外,这等太子万万不能继位,否则伦理何在?”
“说得好!”
杨玄看着这些人热闹非凡的讨论着此事,不禁哭笑不得。
有人说道:“太子竟敢谋逆,是如何谋逆?”
“太子埋伏了甲兵。”
“哦!好大的胆子!”
“可不是。”穷酸矜持的道:“老夫看遍了史书,就没见过这等丧心病狂的太子,竟敢谋逆!”
一个挑着担子的老人路过,随口道:
“可他太子做的好好的,为何要谋逆?”
瞬间。
鸦雀无声。,!
bsp;一个内侍大声喊道:“钟遂密谋行刺,陛下令,夷三族!”
杨玄的眼皮子眨动了一下。
“阿耶,你让我去南疆经商,却又阻拦,你……你这是活生生把我送进了死路。阿耶,为何?为何!”
钟遂的小儿子在哭喊。
老贼低声道:“钟遂这是怕惊动了宫中,担心打草惊蛇吧?”
杨玄点头,“虎毒不食子,钟遂把一家子都绑在了身上,这下……全完了。”
“夷三族呢!”老贼摇摇头,“多少年没听闻了。”
“以后你会听闻的。”杨玄说道。
老贼感受到了杀机,心中一颤……郎君这是说以后,大业成功之后?如此,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钟遂看着儿子,苦笑道:“是老夫害了你们。”
那些亲戚在狂骂钟遂。
钟遂的亲戚自然文采不凡,彬彬有礼,可此刻在绝望之中,什么礼仪都被丢掉了,污言秽语随口而出。
杨玄说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诚哉斯言。”
老贼幽幽的道:“在生死之前,都是虚幻。”
这话何其深刻?
“小人前些年纵横地底下,见到那些所谓的高官贵人、王公贵族,他们的墓志铭上写着生前威风凛凛,富贵之极。可最后也只是一堆白骨,被虫子啃噬。”
“想出家?”
“没!小人觉着还是红尘好。”
“你这是看破了红尘,又眷恋红尘,有些意思。”
“郎君谬赞了。”
钟遂上前一步,冲着亲戚们躬身,随后回身看着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