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他反问道。
“老夫修心,修心不能闭门苦练,要感悟。感悟山川河流,但更要紧的是感悟人心,人性。故而,老夫来问问你。”
宁雅韵对彭联说道:“对妇孺宽容些。”
彭联不知宁雅韵的身份,但能让杨玄尊敬的老人,就值得他尊重,“是。”
“多谢了。”王盛昌笑了笑,“背叛……所谓的背叛,在世人的眼中便是大逆不道。可王氏多年传承,家学渊博。老夫这一代开始,在仕途上却屡屡受挫。”
“嗯!”宁雅韵是个好听众,嗯了一声,作为鼓励和回应。
“老夫们心自问,自己才华出众,为何前程灰暗?”王盛昌讥诮的道:“再看看朝中那些蠢货,陈慎那等十棍子都打不出屁的人,竟然能为左相。
再看看杨松成,靠着世家门阀的身份,卖女求荣,这才得以上位。
再看看其他人,不是运气好,便是仕途有人帮衬……”
“所以你觉着委屈了?”
“难道不是?”王盛昌怒道:“老夫一身才华,若是能进了朝堂,上马可为帅,下马可为宰相,辅左帝王成为盛世。
可却因老夫不擅吹捧,不擅低头献媚,以至于蹉跎至今……哎!哎!你去何处?”
宁雅韵已经失去了兴趣,走到门边,回身道:“昨夜有人说,王氏觉着不顺,不是自己的错,是这个世间的错。
老夫有些好奇,心想哪有此等无耻之人。你一番话让老夫羞愧,原来,真有,而且不少!”
他叹道:“老夫在山门中闭关多年,是有些孤陋寡闻了。看来,该出来多走走。”
王盛昌怒道:“朝中打压我等有才之士……”
“不不不!”宁雅韵摇头,甩甩麈尾,“这不是什么打压,你以为的打压,实则只是自己的想象。
至于所谓的怀才不遇,在老夫看来,不是什么怀才不遇,而是……看到别人一路升迁,你妒火中烧罢了!”
“不!”王盛昌蹦起来,被两个军士按住。他拼命的挣扎着,脸上涨红,“并非如此,老夫并未嫉妒,老夫并未嫉妒。老夫是有才,老夫大才槃槃呐!
苍天,老夫这等大才却被无视,无人重用,这是何等的可耻!
这个大唐,为何不毁灭了!为何!为何啊!?”
宁雅韵回到了驻地,杨玄在打盹。
“掌教回来了。”
“嗯!”
宁雅韵坐下,说道:“子泰。”
“您说。”
“以后少用那等自视甚高的蠢货!”,!
“这您就错了。”杨玄说道:“王氏从发家开始,传承至今十余代,靠的便是读书。不过十余年前开始,王氏子弟渐渐平庸,出仕的也难以出头……”
“这难道有问题?”
“您不知晓王氏的心思,他们觉着不是自己的问题,是这个大唐出了问题。”杨玄笑的讥诮。
“大唐出了问题?一个大唐,和王氏有何关系?”宁雅韵觉得自己在玄学闭关的时日太长了,以至于孤陋寡闻。
杨玄拍拍城头,看着远方的火把,说道:“王氏觉着自家仕途不顺,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这个大唐出了问题。”
“你是说,王氏觉着自家是怀才不遇?”
“对,读过书嘛!就觉着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何没人重用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定然是这个世界的错。”
宁雅韵默然片刻,“老夫,长见识了。”
黑压压一片骑兵正在赶来。
林雅不断催促,“快!”
“撤!撤!”
数百骑迎面赶来,因为喊的太慌张,加之夜里看不清,挨了自己人一波箭雨,剩下的人哭喊道:“是个圈套,相公,这是个圈套。”
林雅勒马,一个溃兵被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