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官员走出来,微笑,“我自然敢说敢当。就是想请教杨使君,你送罗尚书的麻袋中,装的究竟是何物?”
死无对证!
你怎么说都没卵用!
杨玄指指地上的草药,“忘了告诉你等,每次我拎着麻袋进来,都会让守门的军士查验。”
他没回头招手,“去个人,问!”
王老二记性最好,一熘烟跑去。
几个军士被带了过来。
其中一人说道:“每次杨使君带着麻袋来,都会打开,彻底翻过来……小人说不用不用,可他就是不听。”
杨玄回身看着众人。
“谁,还有疑问?”
……
吏部。
罗才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内侍嘴唇翻动……
“罗公多年辛劳,陛下都记在心中,可……下面的话是咱私下说的,人说落叶归根,罗公,就在先前,咱看到十余御史拿着弹章求见陛下,群情激昂。罗公,掏句心窝子的话,别晚节不保啊!”,!
bsp;皇帝突然止步,说道:“朕此刻最后悔的便是,当初留下了罗才这条老狗。”
韩石头鹦鹉学舌,愤怒的道:“那条老狗,死不足惜!”
罗才此刻孤零零的走在皇城中,不,是孤傲的。
周遵上前,“多谢了。”
罗才摇头,“杨玄也是老夫看着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他在北疆干的如何?不赖!那些人说什么年纪,不过是无病呻吟。
若事事都要论资排辈,这个大唐离老迈就不远了。其实,已经老迈了。老夫能做的也就是尽力。”
周遵低声道:“还是要多谢了。”
此事皇帝纠集了杨松成等人,声势浩大。周遵这边势单力孤,今日若非罗才站出来,这事儿估摸着就黄了。
女婿的性子周遵还是知晓些的。若是节度副使的职务谋划不下来,陈州多半会成为北疆的国中之国。
那个女婿,除去刘擎黄春辉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低头辅左之外,连廖劲都没法镇压他。
更遑论什么袁逊。
一旦如此,局势就复杂了。
所以,周遵的感激货真价实,恨不能回头请罗才大醉一场。
“罗尚书!”
罗才回身,却是郑琦叫他。
“何事?”对郑琦这等人,罗才从来都是冷脸。
郑琦近前,“老夫知晓罗尚书与杨使君有交情,杨使君每次来长安,都会给罗尚书送些礼物,没错吧?”
那些药材……罗才点头,“没错。”
这时候否认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郑琦摇头叹息,“走了。”
稍后,有人弹劾罗才收受地方官员贿赂。
一份,两份……奏疏雪片般的飞入宫中。
罗才苦笑,“这是要赶老夫回家?”
随从劝道:“罗公何必与陛下争执?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罗才指指胸口,缓缓说道:“老夫以后去了地底下,见到先帝与武皇时,如何说?说老夫在重压之下选择了苟且偷生?!老夫,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