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
尖锐又响亮,在寂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的化妆间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发疼,连空气都仿佛被这一声震得停滞了。
这一巴掌来得又快又狠,黄荷娜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得猛地偏过头去,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道和凑崎纱夏脸上一模一样的五指印,红得刺眼,几乎要滴血。
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紧接着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捂着脸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地。
她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瞪着凑崎纱夏,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这个刚才任她拿捏的小婊子给扇了耳光。
旁边的几个跟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得浑身一颤,齐刷刷地低下头,肩膀紧绷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凑崎纱夏,在巴掌打完之后,却仿佛也被击中了似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掌心还残留着扇在黄荷娜脸上的触感,那声“啪”的脆响仿佛还在耳膜上震荡,连同黄荷娜惨叫着踉跄后退的模样,一起在她脑海里放大。
下一秒,一股前所未有的,汹涌的快意猛地从心底炸开,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像是积压了千年的冰川骤然消融,像是堵在胸口的巨石被狠狠推开,那些被肆意践踏的尊严,被无端施加的委屈,被残忍对待的愤怒,被孤立无援的恐惧,所有积压在心底的阴霾,都在这一巴掌里被彻底打散,挣脱。
她紧绷的身体不知不觉就松弛来了下来,微微发颤的指尖也停止了抖动,眼眶虽然还红着,却不再是之前的惶恐与委屈,而是透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的清亮与舒展。
这是一种怎样的,极致的释放。
而这份畅快之外,更让她心口发烫的,是身后那道始终稳稳支撑着她的身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池景源的手还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依旧温暖而坚定,像一道坚实的屏障,替她隔绝了所有不安。
只是还没等她回头,想看看那个人,想说点什么,原本握着自己的大手忽然松开了。
紧接着,就看到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轻笑着鼓励道:“一下不够吧?”
“继续。”
“说吧,你想怎么办。”
池景源伸手轻轻撩开了凑崎纱夏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儿,指尖顺着脸上的那些污渍,落在了那道清晰的巴掌印上。
“什么都可以吗?”凑崎纱夏抬起头,声音嘶哑。
“嗯,什么都可以。”
“我想打回去。”
凑崎纱夏咬了咬下唇,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我帮你打……还是你自己打?”
视线对上,池景源笑着问道。
记忆中凑崎纱夏一直都是甜甜的,活泼的,像是小太阳一样。
同样也是努力的,坚强的。
就像是野草,能被风肆意吹动,可以暂时弯折成任何需要的形状,但内里的草芯却早就刻上了自己的坚持,不管怎样都依然倔强的生长。
之前每次见面,即使重感冒那次也依然都是漂漂亮亮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而第一次就见到了她最狼狈,最羸弱的时候,像是被人无情的踩到了地里,满身泥泞。
只是池景源心里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难堪,甚至看着她此时执着明亮的眼神,配合着那张脏兮兮的脸,有一种别样的感染力。
“我自己。”
凑崎纱夏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做决定。
听到两人的对话,几个跟班大气都不敢喘,而黄荷娜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她怎么能忍受自己根本看不起的小婊子这么侮辱性的扇自己耳光呢?
“去吧。”
池景源微微颔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只是她来不及反驳,池景源就已经开口,而凑崎纱夏则在他眼神的鼓励下,缓缓走到了黄荷娜面前。
每一步,都像是在挣脱之前的胆怯和恐惧。
站在黄荷娜面前,看着这张脸,凑崎纱夏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
眼前的女人,刚才还那么嚣张跋扈,用最恶毒的语言骂她“婊子”“骚货”,用最残忍的方式把粉底液浇在她头上,肆意的凌辱。
可此刻,对方却像只受惊的山猪,眼神躲闪,满是不甘,竭力的想要寻找脱套的法子。
黄荷娜想反抗,却又不敢,只能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交织着拜托,祈求与隐晦的威胁,像在说“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