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一阵后,溧阳回来了。
溧阳洗漱更衣,换了一身家常的衣物走到窗下,“想什么呢?”
裴琛一手放在几上,一手托着自己的下颚,露出一副仇大苦深之色,“你说林新之敛财吗?”
“不知。”溧阳拒绝回答微妙的问题。她记得太后评价林新之用的是古时和珅,自己不知和珅是谁,但从太后的话音中可以看出林新之敛财有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林新之此人行事厉害,政见更是与人不同,太后提拔此人也说明林新之有她的厉害之处。
裴琛继续说道:“你知晓,对不对,但是不想说。”
溧阳侧身不语,裴琛哼哼两声,“林新之与顾照林是鲜明的对比,一个热衷于官道,一个热衷与女学,你觉得她们有可能吗?”
“与我们有何关系?”溧阳不解,“你找到裴铭了吗?侯爵一事你可想过了?搬家一事可曾过问,你想旁人的事情有什么用呢?”
“我、我就是八卦问问。”裴琛尴尬的笑了,见对方神色肃然,冰冷得不近人情,与初八那日截然不同。她不满道:“你这个样子凶巴巴,不如初八的时候善解人意。”
“你、闭嘴。”溧阳恼羞成怒。
裴琛悻悻地站起来,“我去问问搬家的事情,你先休息。”
“我回公主府见一见皇甫先生。”溧阳也起身离开了。
裴琛还没走出屋,溧阳就先她一步离开,她不满地冲着背影大喊:“皇甫先生都快成你相好的了,日日惦记。”
溧阳听到这句话后险些摔了一跤,若非自己定力强,只怕会当众出丑。
皇甫仪在公主府内守着孩子,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小床内的孩子惊得蹬了蹬腿,皇甫仪立即捂住嘴巴,小小声地喊了一句对不起。
小孩子立即又睡着了,小嘴动了动,皇甫仪吓得魂不附体,比遇到棘手大事还要头疼。
溧阳来时,孩子醒了,睁着眼睛看屋顶,她快两个月了,和生下来差不多大,面黄肌瘦,小腿也没什么肉,看着有些可怜。
溧阳心疼得不行,皇甫仪抓着她问杭城的事情,溧阳一面抱着孩子一面吐露杭城的事情。
皇甫仪凝神半晌,看着溧阳说道:“殿下不觉得驸马有些聪慧过度了吗?”
溧阳顿下来,皇甫仪说道:“驸马此人生性胆小不说,懦弱自卑,与您成婚前三月前入宫养病那回性子大变,先是救了您,又是手刃十数名刺客。我曾见过她,面黄肌瘦不说,浑身上下无甚力气,就算是装,也不会在一两个月内功夫突飞猛进。”
“先生之意是?”溧阳被说得迷惑了。她是重生之人,之间间隔十多年,她对裴琛没什么记忆了,只记得她十八岁的时候就病逝,接下来裴铭接管裴家,获得祖产。
至于裴琛是什么性子,间隔太久,她记不清楚了。但皇甫仪提醒后,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装了那么多年,为何突然就不装了呢。
裴琛隐瞒自己好功夫的目的是什么呢?
皇甫仪说道:“驸马好似换了一个人,功夫可以隐藏,但是平日里行事的做法却隐藏不了。我倒觉得驸马不是原来的裴琛了,倒像是同一面容下的另外一人。”
溧阳抱着孩子,心神不宁,“我也知她突然变得不一般是不对劲,可她还是那个裴琛呀。”
“此人心思深,殿下需小心,许多事情不要和盘托出。”皇甫仪语气凝重,“杭城一行,殿下应该知晓她的心思不亚于您,元辰赵康意之流是江湖侠士,她都敢招揽,您就这么放心用着?”
“先生,您说她性子大变?”溧阳抓住重点,想起哪里不对,从她醒过来,裴琛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自己可以重生,难道裴琛也是重生之人?
忽然间,溧阳倒吸一口冷气,努力回想上辈子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赵康意与元辰依旧是江湖中人,裴琛就算重生又怎么发现他们的?
赵康意是跟随裴铭打仗入的京城,也就是说提前知晓赵康意之人需要活到十五六年后。而上辈子的裴琛死在一年后,时间压根对不上。
她旋即又打消了裴琛重生的想法,心中骤然乱得厉害,皇甫仪见状,耿直道:“殿下怕是陷入驸马为您织就的陷阱内了,您开始喜欢驸马,觉得她是您托付余生之人,忽略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