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平时跟八条这些十二队的人不太熟,本来被这些不请自来的人惹得有些不快。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都是一个村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与人为善的好,说不得什么时候哪个心思不好的给他们家使个绊子呢,那可是防不胜防。想到这里,林溪换上了笑脸,拱了拱手,和气道:“这些个都是胡乱折腾的,也没有折腾出什么名堂出来,还把人给折腾个半死。”“我这肩膀上到处都是血泡子,我媳妇儿更是手上都磨出了不少血口子。”说着,林溪还真就将衣领子往肩膀外面拉了拉,露出了里面红肿不堪、血肉模糊的样子。李婉也很是配合地摊开了双手将手上那些还没有愈合的血口子展露无遗。九月底的天正值湖城秋老虎的时节,同样是酷热难耐,所以林溪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在窑厂上干活时常穿的那件黑色的短袖汗衫。那件汗衫已经被洗过多次,隐隐有些泛白,再加上风里来雨里去的,汗衫原本的颜色早已经面目全非。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顽固污渍怎么都洗不掉,看上去就跟脏污不堪没什么两样。再加上林溪全身黑瘦,肩膀上还血肉模糊,一下子将窑厂这个活计不是人能够干的印象给深入人心了。众人再瞧瞧李婉,刚来林家村时那是多水灵的一个姑娘啊,这才结婚不到一年,在窑厂上磋磨了这几个月,整个人已经黑瘦得快脱形了,哪里还有当初那灵动温婉的样子。若是将李婉现在放在人群中,人群都不一定能够认得出来她。众人看到林溪血肉模糊的肩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刚进院门那会儿,见院子里堆满了烧制出来的青瓦。而张要发这群人正是要准备搬瓦的架势,一看就是张要发他们在窑厂这边下了订单,这下子想想,都能知道林溪他们赚到钱了。有人纯粹是来看热闹的,有人心里已经打起了盘算,有人更是酸的直冒泡。就像八条这样的人心里其实眼红得不行。此时看到林溪和李婉这般,众人心里那些嫉妒的邪火倒是消退了大半。这烧窑不是人能干的活,谁能顶得住没日没夜地不睡觉,就为了挣点这个辛苦钱?与其有这个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去做其他营生呢。现在邻里之间相互你追我赶的劲头足,政策环境又这么好,只要肯干,还愁找不到挣钱的营生?有些起了心思也想建个窑厂的人也歇了这个心思,他们自问吃不了这个苦,还是找找其他的营生吧。那些只会种田的也不羡慕,觉得自己还是将自己的田地拾掇好就不错了。“那个,大兄弟啊,我们这不是好奇来看看咱这窑厂咋这么热闹呢?这搬瓦和挑瓦也是很累人的活计,不知道你们这人手够不够?”“我们既然都来了,那肯定是要搭把手的,你们说是不,乡亲们?”八条这会儿都有些恻隐之心了,想着都从田里起来了,已经在人家院子里,眼瞅着正是需要人手帮忙的,他们也不好突兀地来,然后又讪讪地走,说实话挺尴尬的,只好提出帮忙的提议。不过没想到,大家伙都是这般想的。“那是自然,我们也是瞧着阿溪这边应该是人手不够,也想搭把手。阿溪,你说,我们做,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来看热闹的众人也是想通过帮忙来缓解下尴尬的气氛,都已经开始挽袖子准备甩开膀子帮忙干活了。林溪也不好拂了众人的好心,一叠声地说好:“好好好,感谢大家了,八条哥你带着大家帮忙将这瓦片一组十片地装到这个萝筐里,注意要轻拿轻放,不让磕着碰着了容易破碎。”于是众人在林溪的安排下都纷纷干起活来,现场虽然人多,但大家井井有条,不见任何混乱。人多,瓦片运下来也快,太阳西斜的功夫,所有的瓦片已经成功又安全地运至米厂那边去了。待得忙活完,天已经擦黑,众人这才散去。林溪愣是对每个人都说了一堆感谢语才将人都送走了。李婉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我家男人还挺长袖善舞的嘛,我:()喧嚣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