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年抿着唇,片刻,嗓音有些低哑地道:“不要走。”
瞬间,另外两道视线也朝着她望来,她莫名觉出一股压力,但想想也知道,傅希年现在应是不想独自面对狐王,二人毕竟才初初见面,很是陌生呢。
她回转了身,对徐莫庭道:“大师兄,我还是先不走了。”
徐莫庭点点头,便先自己走了。
屋中顿时剩下了他们这一人二妖,没有了外人,一片静默。
司韶应当算半个外人。
她悄悄地来回打量这对父子,狐王的目光一直落在傅希年身上,专注至极,却又显得有些空,好似透过他在看着什么人。
良久,他才像回过了神一般,对傅希年道:“你长得还是像她多一些……”
对此,傅希年没有回什么话,只微微低垂了头,沉默着。
狐王接着道:“过去的事,你应当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是我对不起你们,一走就没有再回去过,对她后头经历的事一无所知,没有将你们保护好。害得她……”
说着,狐王微微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点水光,继而道:“她那时,是不是很痛?你在身边,是不是觉得很害怕?本不必如此,本不必如此……”
他怔怔地说着,屋中一片寂静,一种极度的悲伤在屋内弥漫开来。
傅希年忽然抬起头,望着他道:“娘亲给我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她叫我活下去。她流了很多血,染得满地都是红的,我不知她痛不痛。我那时在她的身边,的确有一点害怕。”
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但听的人都能听出,他喉间像是堵了一块巨石,压得死紧,声音艰难地溢出来。
但他又把狐王的问题好好回答了。
知道了过去的事,知道二人之间有过一段情缘,但是造化弄人,只能硬生生错过,被命运推着走,物是人非。
狐王将过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悔恨痛苦,仿佛就是因为他没有回去,这才害得后来二人遭受了那样的事。
事实已经明了。
若是以往,他满心皆是戾气,不分缘由,可能还会怪罪到狐王身上。确然是他招惹了娘亲,而后又丢下,才有后来的事发生。
可现在他神思清明,那暴躁的戾气早在不知不觉中,在他的心间消失了个干净。他明白了,在这件事中,狐王和娘亲都是受害者,谁也不想这样的。
狐王喃喃地道:“希年……”
傅希年低头,伸手在自己衣袖中翻找什么,那动作有些急切,可又不是那么利落,半天翻不出来。
司韶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知他现下心绪波动大,凑近了他,小声道:“要不要我帮你?”
他的手微微抖着,翻找东西确实有些困难,看到少女关心的眼神,便点点头:“好,我要找那枚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