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到地上或换衣服出去。”
两个选择,但对他来说,只有一个。
闻晓慢慢蹲下,一只的膝盖下落,再落另一条腿。他如同巴普洛夫的狗,已经不需要她多吩咐就会自觉地将手背至身后。
之后,文菁也蹲下,她伸出双手。文菁手指白皙修长,如同观自在手捏净瓶,她的手上还留有茉莉与白花鸢尾的香味,应该是她惯涂护手霜的习惯导致的。
残留的香味渐郁。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她问道,语气却是陈述句。
渐渐,肌肉痉挛,他宛若一只吉他。无论她的手是按和弦、扫弦、推弦,都会让弦身颤动出音。
在经历不停地扫弦和滑音变奏后,吉他的一呼一吸越发粗粝厚重。
闻晓在变高的呼吸频率中抬眼,看见文菁双眼如一泓幽潭,深不见底。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太阳已然没入地平线,他无法开口了。
净瓶的颜色由粉转红。
闻晓当即想要站起身,找什么能代替声音的东西来替自己开口。
“如果你动一下……你可以试试看。”文菁见他想要动作,开口威胁。
可又因她想不出该如何威胁,只好用语气来威胁对方了。
闻晓只好又跪在地上,此刻他的身体如同沙漠,不见丝毫草皮。
他的双手还背在身后。
在一望无际干枯而渴求水源的沙漠前方是一幢沾有天竺葵香味的塔楼,矗立着。塔顶本该有什么装饰,可此刻的塔顶尖尖被无情地用医用胶带封锁起来,不准有人登塔,原本拥挤在塔顶的人也不能下塔,塔身被拥挤的人群挤到快要窒息,如果它能呼吸的话。
文菁的威胁是毫无威胁力的威胁,但他却仍然因此话成为俘虏。这样只是因为他心甘情愿,所以逆来顺受。
只要被她需要,这就是无上荣耀的恩赐了。
被抛弃的感觉太可怕……
文菁收回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如果是为了这种事,我想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了。”
塔顶快要发生踩踏事件,人群却被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免洗洗手液一整瓶被她拆开倒在手上,文菁站在原地洗了手,又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手。透过半截玻璃,闻晓看见她把自己的手都搓红了。
文菁走出卫生间,瞥见闻晓脸上两条泪痕,没有走近,走到不远处的床边坐下,她说:“过来。”
先前想要起身被警告,这次又没有得到站立的允许,闻晓只好膝行过去。
又因为自己的动作而被撩拨到,他抿着唇不停喘气。
文菁抬脚将一只腿搭上另一只,手肘撑在膝上,躬身前倾,下巴落在自己撑住膝盖的那只手掌心。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滴在他身上。
文菁空出的左手捏起他的下巴,闻晓仰起脸,他想说点什么,可惜他实在不能言语。
松开他的下巴,闻晓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低头,文菁的左手张开五指如同齿梳将他的头发全部向后拨走,露出面色红润的整张脸来,“想不想出来?”她勾了勾唇,问。
这次让他忍耐的时间更长了,但他还是没有丝毫怨言。
无聊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