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镇禹瞥她一眼,抬手关了灯,卧室陷入一片黑暗。
本就是半夜被惊醒,又熬了那么久,时月脑袋一沾枕头就有些昏昏欲睡了,感受着身侧熟悉的气息,心中越发安定,不到三分钟,彻底陷入睡梦中。
贺镇禹侧头,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掀起被子,挪到她身侧,伸手扶起毛茸茸的脑袋,胳膊穿过后脖颈将她搂住,人也跟着躺下。
凌晨时分,时月不安分地往外蠕动,即将滚落下床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地将她捞了回来。
时月迷迷糊糊要睁眼,抬手摸到熟悉的触感,八爪鱼似的抱了上去,脑袋在熟悉的大胸肌上蹭了蹭,再度熟睡过去。
贺镇禹睡眼惺忪,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多,他放下手机,垂首埋进一片温暖软香的发丝里,闭眼重新睡去。
一夜好眠,床头柜闹钟刚刚响起,一只赤臂伸出,抬手关了闹铃。
贺镇禹睁开眼,收回的手捏了捏鼻梁骨,彻底清醒,扭头看她一眼,抬手拉开她扒在他身上的手,某人相当配合,说拉开就拉开了。
等到人离开了,时月多眯了会儿,才偷偷睁开半只眼,床前床后看了圈,确定人不在卧室,这才装作刚清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爬起来。
能混一天是一天,只要不被抓住,她就当不知道,就能减少一万的损失。
好在是装模作样,哈欠刚打一半,男人洗了个澡就从浴室里出来了,目光瞥过来一眼,时月刚要合上的哈欠又张开,伴随着声音:“哈——真困啊。”
她捂着嘴拍了拍,等人进了衣帽间,她飞快起身下床,去盥洗室里洗脸漱口。
嗅着空气里的沐浴液残留的冷香,时月脑海里冒出一个问号,他大清早的洗什么澡?
之前也不见他有这习惯啊?
最多就是健身回来后进去冲一冲,可今天这不是没健身呢么。
时月胡思乱想了一通,出盥洗室,床头柜的手机闹铃响起,她走过去拿起来关了,正要转身,目光往床尾被子下飘出的一片白看去。
床单被罩都是深灰色,就显得那片白很显眼,时月还知道他这人不喜欢床上有其他东西,所以,哪来的白?
她走过去,疑惑着抽出那片白,原来是一条浴巾。
时月撇撇嘴,抱着浴巾往盥洗室走去,好好的浴巾怎么跑床上……去……等等。
时月垂头看了眼手里的浴巾,鬼使神差地抱起来嗅了嗅,一股雪松味伴随着男性的气息拂入鼻腔。
“你在干什么?”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时月吓了一跳,转过头就见男人一身挺括修身的黑西服,领带打得整齐,个高腿长地站在衣帽间门口,直直地看着她。
时月手指松了,浴巾轻飘飘掉落在地,结巴了:“我我我,我什么也没干……没干。”
贺镇禹没说话,脑海里不断循环着刚刚那一幕——
她抱着他的浴巾,在闻。
她闻他的浴巾。
她闻他。
男人背对着衣帽间的灯光,时月看不清他面部的神情,但那笔直的视线她却是感受到了,热气从心脏开始往上蔓延,脖颈、脸颊、耳朵,最后到达大脑。
时月在脑海里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是变态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闻!
她也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挺变态的!
她社死得晕头转向,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于是转身就要逃跑,只是手被一只力量感十足的手给抓住了,随即她被一道力扯着后扑。
“啊!”这回是真尖叫了。
下一秒,她被抱着压在墙壁上,冰凉的冷激得时月一哆嗦,一只温热的手掌掌住她的后腰,哆嗦变成轻颤,男人的脸压了下来,他们挨得很近很近,近到她能嗅到他刚用男士洗面霜洗过的脸散发着淡淡的香。
“刚刚在闻我的浴巾?”他问得很轻。
“没没没有。”时月心跳得很快,咚咚咚的,像有把小锤子在敲。
“说谎。”贺镇禹手掌用力,掌着她的后腰贴上他的胸膛,“不老实的人可是要吃苦头的。”
时月被他怀里的温度烫得喘不上气,“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男人轻笑,热气拂过她的面颊,刚漱过口,还有着淡淡的薄荷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