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
是父亲。
产屋敷灯利哉,穿着他生前常穿的墨色和服,脸上没有那些狰狞的斑痕,眼睛清澈而温和。他看起来……很健康,甚至比曜哉记忆中的样子更年轻些。
“父亲……大人?”曜哉的声音在颤抖。
辉夜姬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怀里的小女儿似乎也感应到什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光晕中的人影,小声喊:“爸爸……”
灯利哉的“身影”微微笑了。那笑容和曜哉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温暖得让人想哭。
“曜哉,辉夜,还有我的小公主……”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都长大了。”
“父亲!”曜哉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想抱住他,却穿过了那片光晕——那只是残影,没有实体。
“傻孩子。”灯利哉的“眼神”温柔,“我已经不在了。这只是一点……执念的残留。”
“可是……我好想你……”曜哉跪坐在榻榻米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这一刻,他不是什么小主公,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
辉夜姬搂着两个孩子,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也想念你们。”灯利哉的残影说,目光扫过妻儿,“但是曜哉,辉夜,听我说……时间不多。”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虽然只是残影,却依旧带着生前的威严。
“林子留下的这个术式,很危险。它模糊了生死之界,这不是好事。”他看向曜哉,“你明白为什么吗?”
曜哉用力擦掉眼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了林子的警告,点了点头:“因为……如果活着的人总是依赖与逝者相见,就会忘记珍惜眼前的生活,忘记生命本身的重量。”
“说得好。”灯利哉赞许地点头,“所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答应我,曜哉,以后不要再用了。”
“……我答应。”曜哉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
“好孩子。”灯利哉笑了,那笑容里满是欣慰,“还有,鬼杀队的事……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但别怕,你身边有很多可靠的人。炼狱,渡边,黑井,羽柴,磐座……他们会帮你的。还有缘一先生……”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不稳定,光晕在微微颤动。
“时间到了。”灯利哉轻声说,“曜哉,记住:产屋敷一族的使命,是引导,不是支配。你要做的不是一个人扛起所有,而是让正确的人在正确的位置上。”
“父亲……”
“辉夜,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孩子们。”灯利哉最后看向妻子,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我爱你。”
话音刚落,光晕骤然消散。珍珠恢复了普通的样子,静静地躺在曜哉手心。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压抑的抽泣声。
曜哉紧紧握着珍珠,指节发白。他知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但他不后悔——刚才那短短的对话,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力量。
第二天清晨,曜哉罕见地没有早起处理文书,而是去了父亲生前的书房。
他屏退侍从,独自坐在父亲常坐的位置上,看着墙上挂着的产屋敷家训:“以心传心,以命换命”。
然后,他取出了那个锦囊。
里面除了珍珠和纸条,还有几根单独的红线——那是林子准备的“额外礼物”。
曜哉盯着那些红线看了很久,终于站起身,对门外说:“请炼狱先生和渡边先生来一趟。”
炼狱焰寿郎和渡边镇一郎接到传唤时,正在修炼场切磋。两人都恢复得不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动作不如以前那般行云流水了——斑纹的代价,正在慢慢显现。
“小主公找我们?”焰寿郎擦了擦汗,“什么事这么急?”
“去了就知道。”镇一郎收起刀,表情平静,但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两人来到书房时,曜哉已经等在那里。小小的身体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显得有些突兀,但他挺直的背脊和沉稳的眼神,让人不敢轻视。
“炼狱先生,渡边先生。”曜哉开口,声音还有些稚嫩,但语气很正式,“请坐。”
两人依言坐下。焰寿郎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他不太习惯这种严肃的场合。
曜哉从桌上拿起两个小小的锦囊,分别推给两人。
“这是林子姐姐留下的。”他说,“给你们的。”
焰寿郎和镇一郎对视一眼,各自打开锦囊。里面是一颗珍珠,和一根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