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静静站在黑曼巴面前注视了他好一阵子,好像只是为了过来看看,但黑曼巴知道不是这样。
所以等了一阵子,没有等到曼陀罗开口,黑曼巴有点无可奈何,停下了对枪的保养,抬起头来,看向曼陀罗:“不坐一坐吗?”
曼陀罗对他微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太专注,根本没看见我来呢。”曼陀罗一边说,一边轻车熟路,找了一个位置坐了。
虽然坐的位置是床头柜上,不太适合提供给客人,也不太适合让人坐,但连房间都是曼陀罗的,黑曼巴对此毫无意见。
“我看见了,”黑曼巴叹了一口气说,“如果连这么近的距离,都一点没感知到,我在外面已经可以死了。”
曼陀罗点了点头,靠在墙上,像一条直挺挺软瘫瘫还在悠闲甩尾巴的白猫一样,笑眯眯说:“这倒也是,你执行的任务挺多的。”
他顿了顿,不知是试探还是开玩笑:“我还以为你在这的警惕性,会稍微弱一些。”
“不可能,”黑曼巴下意识否定说,“任何时候都不能降低警惕,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他说完才意识到,这话似乎有点伤人心。
他抬眼看向曼陀罗,没看出曼陀罗的神色有什么变化,也确信自己对察言观色不太擅长,直接放弃观察,重新抱着枪慢慢擦了起来,好像抱着的其实是自己装在容器里的体外的心脏,十分珍惜爱护,连脸色都柔和了一些,声音倒没什么变化,若无其事试图岔开话题说:“你是来跟我闲聊的?我以为,你没那么有空?”
“你说的对,”曼陀罗微笑了一下,顺着他的意思跳过了刚才的话题,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有一种和他一样的平静,但这平静,又诡异的,让黑曼巴觉得像是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我有些事想问。”
“什么事?”黑曼巴擦枪的手一顿,感觉自己只有在曼陀罗面前才会这么有耐心,上一个让他被迫拥有这种耐心的还是院长,不过他很确定自己对院长并不是主动的耐心,只是因为院长是病院的院长,不得不耐心而已。
他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能够莫名体会到,某些普通兄弟关系中,哥哥面对难缠的弟弟时的感受了。
“我考虑了一下,你那么喜欢做任务,一直待在这里一定很无聊,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个,”曼陀罗笑了一下,把一本任务资料递给了他,“这是另外一个实验室,和病院和我都没有关系,你可以去玩玩,炸掉的话,也很有意思,我可以给你准备炸弹。”
“你就那么想让我把那个实验室炸掉?”黑曼巴抬眼看向他,眯了眯眼睛,目光中有些狐疑:“那个实验室拦了你的路?”
“没有,”曼陀罗摇了摇头,“只是接触过他们的头头,不太喜欢那个人罢了。”
“他们研究什么?”黑曼巴随手接过那本任务资料翻了翻,记住了关键信息,就没什么兴趣了,把东西放在桌上,问道。
“不太清楚,”曼陀罗耸了耸肩,满脸厌烦,“也许是白化病,也许是长生不死,也许是极速修复,那又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明白了,”黑曼巴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出去看看。”
他顿了一下,看着曼陀罗问:“你要派人跟着我吗?还是自己去?”
“我当然可以和你一起去,”曼陀罗想了想,笑道,“我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
“院长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吗?”黑曼巴试探着问。
“没有,”曼陀罗摇了摇头,“不过一切正在进行中,不需要我再插手什么。”
黑曼巴对此将信将疑,不过没有多问,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个实验室的头头要不要一起杀掉?”
“他通常不在实验室里,”曼陀罗微笑,“但是没关系,他挺注意你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只要你出现,事情就很简单。”
黑曼巴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去炸实验室的时候,可以顺便去当诱饵,虽然对当诱饵没什么兴趣,不过被人注意到也蛮讨厌的。
毕竟,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他做的事,都不是适合被人注意的,他对此欣然同意。
那个实验室,在十分偏僻的一座山上,只有一条路上山,其他的都是未开发状态,看起来上下十分困难,但这不影响什么。
曼陀罗和黑曼巴装扮一番后,靠近了实验室,在实验室外围,铺了一圈的炸弹,之后远离再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