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轰的一声响,实验室变成一圈火红色的烟花,像油炸的开了花刀的淀粉肠一样炸开,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焦油气。
火焰熊熊燃烧,天边逐渐起了一层黑烟,曼陀罗和黑曼巴转身离开,在路上被人拦住了,拦住他们的,是察觉到实验室被爆炸的实验室的主人。
他看着黑曼巴,皱了皱眉,黑曼巴抬手给了一枪正中他的腹部,他捂住了伤口,往后踉跄了两步,靠在了树干上,虽然没有倒下去,但因为疼痛的冲击已经面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咬了咬牙,意识有些恍惚。
曼陀罗和黑曼巴靠近了他,他仍然只注视着黑曼巴,好像曼陀罗并不存在,曼陀罗对此没有意见,一言不发,顺便绕到了对面不太能看见的侧身后,静静站住了,脸上露出一个看好戏的愉悦的微笑。
但在有人受伤的时候露出这种笑显得有点诡异,所以他低头遮掩了一下,阴影落在他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这具皮囊里挣扎而出,显得更恐怖了。
黑曼巴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靠在树干上的那个实验室的主人,向黑曼巴问:“你要杀我?”
黑曼巴看向他,面无表情,毫无波动说:“不错。”
“为什么?”实验室主人似乎意识到自己暂时无法逃出生天,皱了皱眉,除了看起来惨白一些,比之前平静了很多,好像只是想知道一个原因。
“任务。”黑曼巴虽然搞不明白,已经把实验室的主人钓出来了,曼陀罗为什么不让人直接杀了,但既然仿佛还有用处,他也不会擅自动手,毕竟他们从前没仇,所以,黑曼巴站在实验室主人面前,言简意赅回答。
实验室的主人这个时候才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曼陀罗。
曼陀罗虽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但明显神游天外,一副正在哼无声的小曲的样子,看起来又愉悦又欠揍。
尤其是周围两个人,一个正在流血,另外一个拿着枪的情况下,曼陀罗看起来更加悠闲自在,而且置身事外了。
被两个人注视着,曼陀罗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对黑曼巴露出一个微笑,这笑容对于实验室主人来说似乎有些挑衅。
他皱了皱眉,盯着曼陀罗说:“你这种东西,根本不应该从实验室里出来。”
曼陀罗冷着脸道:“与你无关。”
实验室主人好像十分随遇而安,听了这话,也不再继续找他讲什么,而是重新看向黑曼巴,脸上露出一种因为流血而恍惚的神色,喃喃道:“你不应该和他待在一起。”
这话听起来像是规劝,又像是知道什么。
曼陀罗把他打量了一番,觉得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收回目光,仍然一言不发。
黑曼巴看了曼陀罗一眼,对实验室主人情绪十分平静说:“我不在乎。”
黑曼巴当然不应该和曼陀罗在一起,不管是因为曼陀罗已经算是从病院叛逃,还是因为黑曼巴终究是要回病院的,又或者是因为,院长现在还没有死,也似乎没有退位的打算,他确实不该这么做。
但做了又能怎么样?院长不会杀他的,哪怕只是看在,他是个好用的工具人的份上,也不会那样。
关禁闭不过是常事,不算什么,倒不如说,也可以当做度假,至于其他的惩罚,也无所谓,黑曼巴对疼痛的抗性很高。
如果院长想要用实验室对黑曼巴做点什么改造,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各种手段都失效的情况下,实验室处在一个温和而不失凌厉的阶段,正适合处理他,他也可以接受。
反正再怎么被改造,他很确定,自己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改掉的,即使被改掉,也不重要,到时候自然有新的事要做,不必为过去伤神。
实验室主人把黑曼巴看了半晌,确认他说的是真的,禁不住冷笑了一声:“好吧,好吧,你们要自寻死路,是你们的事。”
曼陀罗在旁边点了点头,黑曼巴给了实验室主任一枪,子弹穿过了那人的头,他闭上眼睛,顺着树干躺倒下去,在地面流血,逐渐失去气息,他死了。
黑曼巴看了一眼远处,仍在蔓延之中的火焰,曼陀罗检查了一下尸体,站起身来,对火焰微笑:“真是好漂亮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