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采臣子陪着笑把人圈在怀里,急忙岔开话头:“小昭你看,这个公鸡灯算不算东施效颦?”
采昭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采昭子肯施舍目光,采臣子连忙拉着人过去,让人凑近了瞧。
“诶,你看,它与这个小兔子是一对。”采臣子故意把它俩凑在一起,看着般配,人家明明是生肖系列中的。
“我放小兔子,你放小公鸡,怎么样?”
采昭子实在受不了他扭捏作态的调子,半天挤出一个‘嗯’。
望着两灯随着缓波稳稳向外流淌,头顶一沉。
馥郁馨香飘过,采昭子摸下来,是一环粗糙的栀子。
“哥哥的手艺怎么样?”
采臣子够心大的,人家都是编成,他不会,拿糯米糊糊粘连。
见采昭子摆弄着衔接,采臣子一时有些窘迫,连忙抢走给人再带上:“黑灯瞎火的旁人又看不细致,哥哥是没小昭这样的好手艺了,合当小昭给哥哥编一个。”
“我不会。”
“那就等回去了学给哥哥,如何?”采臣子笑吟吟拉起采昭子的手:“此时此刻该逛桥了吧,这儿虽不是七座,九座的数字也算吉利,地久天长的,对吧。”
采昭子随着采臣子走到第一座桥前时,却无端有些在意了,或许是到头来成了执念。可他不知道现在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愫来对待,干脆就彻底放空,漫无目的地跟着采臣子踱步,经久之后,采臣子在拱顶站定,对采昭子指了指天上,“月亮出来了。”
采昭子顺着他的手指,望向那弯新月,正散着浅浅的冷光。
采臣子笑了笑:“这可是最后一座桥,小昭的祈愿求好了吗?”
采昭子倏尔一愣。
采臣子失笑:“那就趁现在吧。正巧着月亮没了遮挡,咱们月下起誓。”他闭上眼,将双手相合放在嘴前,虔诚肃默半晌。
采昭子窘立少许,“誓什么?”
“我的自然是想与小昭长长久久,幸福和满。小昭誓什么自然要看小昭的了。”采臣子眨了眨眼睛:“不过既然是月下对誓……”
采昭子哑口:“许点稍切实际的吧。”
采臣子低下声,调子中添了些哀求:“就当个美好求愿,行吗?”
采昭子只好也闭上眼睛,学着采臣子的句子心底默念一遍。正眼之时倏尔有些怅然。空中楼阁的求愿,自知无望还硬要求神仙许诺,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采臣子很是欢欣,牵起采昭子的手畅想以后的日子。
采昭子不得不面对起这个一直逃避的问题,他随采臣子回去后,要怎么继续生活。
采臣子这一个月的忏悔十分动情,格外地有耐性,采昭子有了些勇气敢赌他总该有一半是发自肺腑的。可现在的专情与以后的滥情并不冲突,他不敢赌他真能一直这样,采臣子得到了,玩腻了,就会换下一个,也许会留着他,不过不再是唯一了。采昭子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到了一种冥顽不化的境地。不是唯一又如何,这在世上太过普遍,甚至成了一种常态。或许只是在自己这里仅有他一个,所以才无理取闹地要求对方也只能有自己一个。
未来的自己要在哪里,以何种身份,再同采臣子度过多长日子,他全然不知。
又是那种未知的,漂泊的,无有定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