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听的心紧了紧,他抵着裴玄的胸膛直起了腰,亲了亲他的唇角:“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因为你有我。”
裴玄以一个非常脆弱的姿势埋在时越胸口,双手紧紧环在他的腰上。
时越一下又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安静的让他靠着。
“那你知道宗瀚是谁了吗?”时越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裴玄脸埋在时越衣服上,声音有点闷:“应该知道了,能调动镇妖司的只有那一个人。”
时越心沉了不少:“元嘉帝。”
“应该就是他了。”
镇妖司由皇帝直接管理,只听命于皇帝一人调令,再结合原先是皇室中人的说法,这个宗瀚应当就是元嘉帝了。
时越没想到裴玄竟然是皇室的血脉。
时越托起裴玄的脸,仔细的观察着,联想着元嘉帝看的话,裴玄是有一点像他,不过还是更像裴锦仪,只是略微能从眉眼间看出一点元嘉帝的影子。
元嘉帝今年不过刚刚四十,与裴锦仪在扬州相遇之时,应当也就二十多岁。
时越细细推算着。
第78章赈灾
元嘉帝三十岁才登基,十八岁还是太子时,与侧妃生下了大皇子,后过了两年识得皇后,生下了太子。
想来也就是这段时间,他隐匿身份去扬州认识了裴锦仪,后来也许是知晓了裴锦仪妖的身份,所以在返回京城后,才对裴锦仪痛下杀手。
毕竟他一个要做九五之尊的储君,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有一个半妖的孩子。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裴锦仪是妖的呢?
时越喃喃道:“怪不得大皇子殿下见你第一面就调查你……恐怕是看出来你有些陛下的影子。”
顿了顿,他接着说:“那你要替你母亲报仇吗?”
裴玄觉得自己平静的生活一下就被打乱了:“我需要把这些事情先告诉舅舅。”
时越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关系,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着你的。”
翌日,时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带着裴玄离开了这座小院,准备回侯府,这么多天再不回去,恐怕时文敬得亲自来山里抓他了。
时越把头从马车里伸了出来,看着逐渐远去的木屋,心里有些难过。
这场景怎么跟小时候在清栾山和阿遥分别这么像?
不过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那一年是自己走,而如今身边却坐着阿遥。
时越觉得上天是怜惜他的,在上一世被人害死万念俱灰的时候,还能重活一世,让他有改变结局的机会。
而被他弄丢的阿遥,也兜兜转转又让他们相遇。
时越觉得自己可太棒了。
——
紫宸殿内,元嘉帝面色有些发灰的坐在鎏金的龙椅上,文武百官皆是一片肃穆之色。
裴珩隐在朝臣中间,把眼中的厉色深深隐去。
裴玄把裴锦仪的死因和盘托出时,他只觉得自己的怒火攻心差点没晕过去,他们裴家如此珍爱的女儿竟然被皇帝这个老不死的害死。
若不是他身处高位,估计裴珩昨日半夜就要拿着刀将他砍了,好替锦仪报仇雪恨。
“陛下,臣有本奏!”
宣抚使突然出列,奏折高举过顶,声音刺破沉寂:“启奏陛下,北地三州奏报,今冬雪灾已致流民逾十万,而太子殿下分管的赈灾司,竟迟发粮草半月有余!导致北地流民流窜,重伤或饿死者不计其数。”
话音刚落,立刻有七八个官员跟着出列,齐声附议。
礼部尚书王显和周牧松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他抚着山羊胡,语气沉痛:“太子乃国本,当以仁厚为先,如今流民冻毙于道,而东宫却难以作为,长此以往,恐失民心,动摇国本!”
元嘉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前些日子北地雪灾的急报就传了过来,他派太子负责赈灾事宜,却没想到竟然搞成了这个样子。
周敬之慌乱的说:“父皇,儿臣绝对没有徇私贪图银两,每日赈灾粮皆是按时发放,还请父皇明鉴。”
周牧松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并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