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行。”
我心天地可鉴,魂飞魄散是可以的,奴役三百年是可以的,永不超生是可以的。
孟婆掐看着表,“再等两分钟,凌晨一点十四分的时候,你能通过风影响她,到时候你做出让她能认出你的动作。”
我绝望哭诉:“她感受不到我。”
“要在固定的时间里。两分钟后,是可以的。”
我问:“我有多长时间?”
“一分钟。”
时间一到,我急忙朝沈清还耳朵上重重吹一口气。
心心,你能认出来,是我吗?
月光下,一阵风掠过沈清还耳侧,她呆立在那里。
我心内着急万分,怎么不像之前那样问“是你吗”了?
问啊,问了我就能回答你了。
我焦躁地吹落繁茂树上的一片树叶,想引起她的注意。又往她眉心吹送一缕风。
沈清还犹疑着,问:“……是你吗?”
我便又急往她耳朵上吹气。
[是我。]
[是我呀,清还。心心。]
模糊的水光中,我感觉我好像逐渐看不清她。
终于,她说:“惜惜,是你你就再吹一下我的右耳,好不好。”
我再次做出曾数次做过的动作,吹她的右耳。
沈清还觉察到了。
她仰着头,又哭又笑。
片刻后,她慢慢跪下去。
可之后,任凭我再怎么用力吹,她都感受不到了。
我听到了一声撕裂的悲鸣。
这是我离世后,沈清还哭得最透彻的一场。
我听到了这世间所有的思念与不甘、委屈与遗憾。
我看见了凤凰泣血,蓝田日暖,白玉生烟。
求学时不得理解的句子在此刻顿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回过眼,绝望地问孟婆:“时间到了吗?”
孟婆:“到了。”
夜风中,沈清还跪立了许久。
我垂丧着肩膀飘落,重重咬上手背上透明的皮肤,试图它能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