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说

风起大秦（第4页）

“事成？”她睁开眼，“吕公所说的‘事成’，究竟是何意？”

吕不韦回到座位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秦国太子安国君有二十多个儿子，异人排行居中，母亲夏姬不受宠，所以才被送到赵国为质。但安国君的宠妃华阳夫人无子。”

他眼中闪过精光。

“若异人能得华阳夫人欢心，被收为嗣子，那么将来……”

“他便有可能成为秦国太子，乃至秦王。”赵姬接话。

“正是。”吕不韦赞许地点头，“而到那时，在他最落魄时陪伴他、支持他的人，会得到什么？”

赵姬沉默了。

窗外传来隐约的歌声，是章台其他舞姬在唱《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读《战国策》时，先生说过的话：“乱世之中，女子若想不任人摆布，唯有依附强者，或自己成为强者。”

无依无靠，无根无萍。

吕不韦给的路，固然是利用，却也是一条出路。

至少，比在章台老去，或沦为权贵玩物要好。

“我需要做什么？”赵姬终于开口。

吕不韦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但很快掩饰过去。

“三日后，我会在府中设宴，邀请公子异人。你以我表妹的身份出席。我已经为你准备了新的身份，赵国小吏之女，父母双亡，投奔于我。

你要做的，就是展现你的才情与美貌，让他注意到你，但不可过于主动。异人虽怯懦，却不傻，太过刻意的接近会让他起疑。”

“之后呢？”

“之后我会找机会让你‘偶遇’他几次，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了。”吕不韦站起身，“这三天，你不必登台了，好好准备。我会让嬷嬷把你需要的东西送来。”

他走到门边，又回过头。

“赵姑娘，人生如弈棋，落子无悔。你今日的选择，或许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包括你自己的。”

门开了又关，雅间里只剩赵姬一人。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夜空无月，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仰头望着，心头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仿佛那些星光本该更璀璨，仿佛她曾站在更高的地方，看过更美的星空……

“司命……”她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随即愣住。

司命？那是什么？

她摇摇头，将莫名的思绪甩开。

窗下，邯郸城的夜市正热闹，灯火如昼，人流如织。

这是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也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她既然被抛入这滚滚红尘，便只能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