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嫩嫩的水豆腐,黄灿灿的煎鸡蛋,又或者是加上一颗咸鸭蛋,明明只需用油煎,用水煮,放一小撮食盐,就已经胜过其他无数了。
缪与的反应很平静。
有时候安利真是件难事,不管是喜欢的影视文学,还是喜欢的美食餐馆,都不知道被安利的对方到底是否只是出于礼貌地回应。
但骆萧山看见他恬静的嘴角,和那双透亮的眼睛,就知道他确实有认真在听。
“我去过你说的那个镇子。”他说。
“这么巧,那我们岂不是差点早就认识了?”
缪与偏头看她,嘴唇微抿,骆萧山就补了一句:“当然现在认识也不晚啊,哈哈哈哈。”
她笑得尴尬,缪与收回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他站的更高,视野更远,骆萧山不知道他在眺望什么。
“我的祖辈去世很早,父母回家少,我总是一个人住,保姆也不过夜。”
骆萧山自动脑补出一个在三百六十平大床上苏醒的小小孩,只能孤独地跟保姆讨要金子打的玩具。
“乱想什么呢?”缪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我现在这么说,不代表我当时就过得不好,其实,挺自在的,我一直以为,我不需要别人的陪伴,一个人呆着就挺好。”
“那还是需要的吧,人可是群居动物,总得有亲人、朋友之类的,再不济,网友也行啊,你天天敲手机,不是在和别人聊天吗?”
就这会,缪与手里不也攥着手机吗,都不怕爬山给颠出去。
骆萧山越说越欢,顺着自己给的杆儿就往上爬:“在我跟前都跟别人聊的那么欢,一定是比我更要好的朋友吧?可怜我的啊,只是你在天朴村仅有的选择,出了这里,我这个小村姑,哎又算什么呢?”
“才没有,不是,哪有别人?”缪与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嘴张着,又给骆萧山找到了证据。
“语无伦次,心里有鬼哦!”骆萧山啧啧道,但没有往心里去。
她只是开个玩笑。
缪与也反应过来,他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
只是叹了口气,沉下眼睫:“你怎么不接着问我在跟谁聊天?”
“你的隐私啊。”骆萧山回答得理所应当,“况且,你的朋友,说了我也不认识。”
“说不定你就认识呢?”
“啊?”骆萧山不懂了,联想到他们还有一层校友关系,“难道我们真的有共友?”
“你不知道六人定律?根本也用不着六个人,我们之间的联系,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
缪与说完这句,朝着骆萧山亮了一下手机。只是一闪而过,她勉强分辨出是备忘录的界面。
“没有在和别人聊天。是做一些记录,有些东西很重要,我不想忘记,但是人的脑子,并不总是靠得住。”
骆萧山觉得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她迟疑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在骂我脑子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