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冷冷道:“记住你的身体有多痛,下次再不把命当回事,就想想现在。”
叶玉才不听林容说了什么,她只想给他一拳。
见她不为所动,林容也懒得多费口舌,治完便将丝线收回,转身离去。
银丝已经撤出,幻痛仍挥之不去。
但叶玉不服输,偏要和自己对着干。
她勉强把身体撑起,这才发现腰间的血洞和心口的刀伤这两处最重的已然愈合,其他大大小小的轻伤也好了八成。
静清推门进来,正撞见叶玉翻身下床,她大呼小叫地跑过来:
“师姐,师叔让你好好休息!你要干什么我帮你。”
叶玉张嘴便问道:“见水在哪?”
静清眨眼:“见水哥哥他在隔壁,师叔说他身体素质没有师姐那么好,法力不能一次性注入太多,还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好全。”
叶玉听完,在原地定了几秒,才大步往隔壁迈去。
最初几步走得匆忙,像是急着赴约,走到门口,叶玉又不敢推门。
她低头,无端有些紧张,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叶玉心头一跳,抬起头来。
林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林容先打破了沉默:“还要我请你?大师姐?”
林容嫌弃地用手扫了两下,道:“去,去。”
她侧身让开,林容大步走出,留下一句:“进去吧,他死不了。”
叶玉这才抬脚。
门里很暗,是林容专为得了眼疾不能见强光的伤者设计的。
床边也围着厚厚的遮光帷幕。
她拉开床帷,才发现自己手心不知何时出了一层薄汗。
见水安静地躺在床上,眼上蒙了一块黑布,显得他脸色格外白。
白的像个纸扎人。
叶玉又停在原地不敢动了。
明明已经破开了封印,她却觉得自己仍然被困在黑暗里,全身上下僵硬得像个空心的木偶。
像三一一样。
叶玉打了个寒战,恐惧清晰地从她的潜意识跳到幕前,将她先前不愿面对的事实捅破。
她害怕自己变得冷漠,感知不到情绪,像三一一样。
可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害怕其实她原本就那么冷漠。
被拉开的床帷打在叶玉的手上。
叶玉这才如梦初醒。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脸颊,见水的脸被她戳得向下凹出一个浅浅的小坑,像笑出了一边酒窝。
是热的。
她阖上眼,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