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略半边肩膀火烧火燎的剧痛和倒悬带来的强烈晕眩恶心。
他小心地动了动脖子——该死,助听器!
那小小的电子设备在耳廓上摇摇欲坠。
他刚想抬手去扶,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不过这至少让他能立刻清醒一下。
为什么没有座位升级提示?
捣蛋鬼说的“无法查看Eos”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找“列车管理员”?不是在找“回去的方向”吗?
还有那个“二等座以下抹杀”……
疑问像杂草一样疯长。
“阮兄?”
齐晨远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他也被倒吊着,眼镜歪斜,“感觉如何?”
问的是身体,但更像在问思路。
阮侭昀仍然摇了摇头。
“座位等级……”简糖小声解释,带着一丝心虚,“提示音是有的。”
“我拿到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只是记录了一下,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阮侭昀没回应。
他垂着眼睑,目光投向下方。
光线昏暗,几个模糊的身影在下面移动,穿着油腻发亮的围裙,动作僵硬。
他们的脸孔笼罩在蒸汽和阴影中,看不真切。
厨师?
处理“腊肉”的厨师?
一个“厨师”走到某个倒吊的“枯肉老人”下方,利落地用大钩子将老人从传送链条上摘下来,拖向灶台……
“靠……这简直是……晾……晾腊肉……还是热狗?”肖曜的声音带着点抖,试图用烂梗驱散恐惧。
“肖曜!”简糖忍不住低斥一声,在这种地方看到下面模糊的景象,她只想吐。
阮侭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热狗?
我们是被挂起来风干的咸鱼。
算了。
阮侭昀开始让混乱的思绪集中在卡牌和平行时空的推演上。
平行时空……攻击车厢……每一次选择都在分裂命运……
“发现什么了?”宁休言压着嗓子问,目光紧锁着阮侭昀。
阮侭昀眼皮微抬,扫过宁休言,因为助听器不稳,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什么,但口型清晰:“命运。”
宁休言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瞬间领悟:“平行时空?!所以我们攻击不同车厢……是在和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