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事情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满是破绽。
想到这,杨洁郑重叮嘱金蝶:“以后你做事,特别是涉及到精神治疗方面的事,一定要先和我商量。”
“否则,你可能因为不了解情况,一不小心暴露我们的异常。”
“嗯,我下次行动前,一定和你商量!”
“哎,我是真没想到她精神如此弱还能发疯。”
“人心如深井,又如深渊,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呢。”杨洁轻点它触-须,“我们要对人心时刻保持敬畏谨慎。”
她想起方才陆婶扑来的动作——那本应是迅疾的一瞬,在她眼中却如同慢镜头般清晰。
超群的视力对她遇袭自保,无疑是极大的助益。
有好处自然也有弊端。五感敏锐以至过载,让她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
之前,东方香主在床前逼问账册数字时,她就隐隐有所觉。
如今,她更感到头脑发昏,像失眠了一整晚,耳际嗡嗡作响。
她闭眼冥思恢复起来。
“不!儿子,你不要离开娘啊!”
凄切尖利的女声,让她浑身一抖,立刻睁眼。
哭喊者泪流满面,茫然无措地看了四周一眼,再次软倒在地,埋头痛哭起来。
等她哭声稍小,杨洁揉着太阳穴,低声问:“陆婶,你有儿子?”
陆婶仿若被电击,浑身一颤,慢慢抬起身,眼神终于恢复清明。
瞥了一眼高坐在床上的杨洁,再看了一眼压在自己身下的破床帐,她吓得面无人色,身子抖着跪倒在地。
“我、不,老奴……刚才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魇住了!”
“我这里有脏东西?”杨洁加重语气。
陆婶立马改口,“不,是老奴发失心疯!是老奴的错!”不住磕头,“贵人,饶命啊!”
听着咚咚的磕头声和凄惨的求饶声,杨洁深皱起眉头,制止她,“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陆婶偷瞟了她一眼,小心爬起来,脸上仍带着惊惶不安,就似一只炸毛的麻雀,随时会飞逃走。
杨洁推开手边的瓷枕,平静地问:“好好的,你怎会突然发起疯来?”
陆婶茫然地敲脑袋,“许是,许是太想有儿子傍身了。老奴竟梦到了自己真有儿子了,哎——”
说到“儿子”,她眼角鱼尾纹深皱,流出浑浊的老泪,再瞥了杨洁一眼,似怕她怪责,赶紧拿出一条蓝色粗布绣帕胡乱擦了两下。
“梦到儿子,对你来说不是喜事吗?”杨洁不动声色地问,“你为何如此伤心?”
“呜呜,这孩子跟他爹一样好赌,把家产全赌光了。丢下老妇一人,命苦啊!”
“那梦里,你是孤独终老了吗?”
“那……倒没有,女儿女婿救济了我。”
“你至少还有两个女儿。陆婶珍惜眼前人吧,不要为了虚无的儿子,而辜负了真正对你好的亲人。”
陆婶愣了一下,头摇得像拨浪鼓,“俗话说得好: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啊,我哪指望得上啊?
“是我福浅命薄,就算是在梦中,儿子也离我而去啊!”